王貴所部在孤城臨潢府,已經被圍月餘。
宋軍所攜帶肉乾,早被中軍收回統一調配。
這幾日已經改成一日兩餐肉糜湯。
而數萬戰馬草料卻早已用盡。
開始還能用所儲乾草加拌雜豆,再改成城內樹葉加拌雜糧、豆類,再往後只能把城內木材用小磨碾碎,摻加一些雜糧。
王貴不僅一次嘆道:“這些畜生,一日吃的竟比人吃的要多。”
“不知,大哥能否知曉我等兄弟狀況?”
現在已經把戰馬悉心照料,駑馬已經顧不了太多了。
前幾日,城牆上士卒突然隱約聽見宋軍號令。
王貴連忙從軍中選出十幾個善攀爬計程車卒,帶著望遠鏡爬上城西遼國皇家寺院安國寺裡的佛塔上。
“稟將軍,城外十里扎有我大宋營寨。”
士卒不及落地,高聲喊道。
“啊?!”
王貴難掩喜悅。
“何人為將?”
“大纛旗書寫一個劉字,另一個大纛旗寫有:鎮北大將軍。”
“劉琦,劉元帥……”
王貴好久才從懵懂狀態,緩了過來。
“快,快喚各位將軍前來。”
不需多時,諸將到齊。
張伯彥經過突裡哈的治療,也基本痊癒,只是大病初癒,偶爾感覺氣血不足。
等諸將寒暄過後,王貴把援軍已至的訊息告訴眾人。
“嘿!他孃的,某家征伐十數年,從未有過奇恥大辱,被天殺的金人圍著打了這些時日。”
張伯彥終於把憋在心中這口惡氣,喘順暢些。
他不等大家開口。
“某家請為先鋒,生殺幾個金人方能出出氣。”
王貴不置可否,卻道:“這些時日,我軍有趁夜縋城偷襲、偷埋陷坑、招募死士突襲……,均未成功。”
他又道:“龐將軍,戰車造了多少輛?”
戰車是宋軍用木車,周身用大盾固定,正面連貫五面大盾,來防禦對面射來的床弩。
這也是用數百宋軍性命,總結出來最實用的戰法。
只是當時宋軍戰車數量太少,而打造這些戰車又多耗費時日,因此數量並不多。
龐榮面露難色。
“嗯,嗯,已經打造二十餘輛,但已經在全力打造。”
王貴心中不悅。
“此刻開始,右軍日夜打造,不可停息。”
“諾,末將領命。”
“郝晸!”
“在!”
“從軍中挑選三千精銳,今夜開始縋城而出,把南、西、北城外大道的陷坑全部填滿,就是拿你的屍體也要填滿。”
“諾!”
“王太尉,何時我大軍出城,與金人一決勝負?”
王貴哪有確定時間。
他沉思良久,道:“劉元帥勞師遠征,更是兵法韜略嫻熟,料想他定會給諸位留足時間。”
“今日起,全軍開始操練,吃食不再做調配,駑馬做成肉食也可,只求全軍此次能逃出生天。”
諸將領命而去。
一時間,城內宋軍沸騰。
此時,他們不再是一支孤軍。
也不再是等死之人。
因此宋軍聽聞:劉琦、劉太尉的十萬鐵騎已在城外!
無不振奮。
開始連夜打磨兵刃、擦拭盔甲,只等王貴號令,一起殺出城去。
就算不斬幾個金人,也得要下金人一塊肉,才能解氣。
今日城內宋軍還在排隊,等待鐵鍋煮熟餐食。
城外遠遠聽見大宋戰鼓,聲聲入耳。
還在嘈雜時,王貴親兵四處踏馬傳令:速速用過餐飯,半個時辰後,各營攜帶武器,街巷內列隊,準備出戰!
一時四處“萬歲”聲,在城內此起彼伏。
諸將不等王貴招呼,紛紛在安國寺佛塔前找到他。
這時王貴一身戎裝,正在佛塔前的臺階上舞動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