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憲還準備在撫河旁,安營紮寨。
突然聽得撫州城上鼓聲震天,城門大開,湧出不少兵馬。
細看這數千廂軍甲冑不齊,身後還跟著不少持著農具、棍棒的青壯。
而城樓上旌旗飄展,原來是趙士毅帶領撫州官吏,於城頭壓陣。
他輕搖鵝毛扇,自詡諸葛武侯再生指點江山,一揮扇便是雄兵百萬。
張憲雖然心中暗笑,但也不敢怠慢。
兵乃國之重器,不可驕兵待之。
張憲收攏眾軍,連下數令。
禁軍分出四部,兩翼各有千餘精騎,伏於兩側山林之中,以防禦其他城門可能衝出的伏兵。
前部三百騎兵,耀武揚威來回賓士,揚起塵土,陣前搦戰。
撫州兵馬督監見城頭,擂起催戰鼓。
而禁軍校尉在自已面前,胡言亂語,看錶情不是好言。
無奈何,待軍陣稍成,便一馬當先直取那禁軍校尉。
兵馬督監的朴刀還未及那校尉馬頭,那校尉竟拔馬便逃,慌亂間竟將鐵盔落下,亂髮撲面,好不狼狽。
兵馬督監追趕數步,恐有埋伏,還未下令回城。
城頭上的戰鼓又一陣緊是一陣,便將朴刀高舉,數千廂軍追擊而去。
快追到撫河邊時,突然聽得低沉的號角聲傳來。
大叫:不好。
不待他回城,已被禁軍鐵騎四面圍住。
為首一將,手持大鐵槍,全身披掛。領了千餘重騎兵堵住道路
兵馬督監自持勇猛,朴刀一提,直撲過去。
一陣箭雨過後,兵馬督監手臂已中數箭。
一陣鑾鈴聲響,見那禁軍將軍一鐵槍搠來。
朴刀相格,那大鐵槍甚是厚重,透過胸甲刺進肋下。
“投降者,免死!”
“威!威!……”
數千禁軍齊喊高道。
不多時便,數千廂軍和青壯,見撫州兵馬都監已死,禁軍軍威強盛,便高舉兵刃,跪在地上。
同時一彪騎兵,挑開城門外的數百守軍,直突入城中,將城樓上的趙士毅圍了起來。
待張憲安置降兵後,早有撫州通判綁了趙士毅,獻於張憲。
一場不足十幾日的叛亂,消融於無形之中。
趙士毅及同謀十數人,被押解臨安城。連同家眷中成年男子,一併斬首示眾,三十多顆頭顱傳檄天下各州府。
“亂世需用重典,仁慈無以謀國。”
正在“紹興新政”關鍵之時,也是北伐備戰之時,若後方大亂,前功必定盡棄!
大宋紹興十年,秋九月十一日。
鄂州城。
渡口岳家軍諸將,基本到齊,王貴升為西路軍副元帥,又得了爵位,其餘眾將也各有封賞,因此興高采烈。
張伯彥卻在眾將中,顯得突兀與眾人不合。
自已的兩座靠山,失了勢。
荊湖路宣撫副使已經成為了歷史,大宋官制已經沒了這號官名。
自已又在岳家軍無甚根基,本來和王佐打的火熱,誰知此子竟玩起“無間道”,升了大內直閣將軍,統領官家禁衛。
有心帶了千餘兵卒落草為寇,卻又捨不得這場富貴。
正進退兩難之時,昨夜王貴帶來口信,說是明日嶽相公返回鄂州。
他不得喚上幕僚,細細品味箇中滋味。
因此早早便淨了面,穿戴整齊等候在鄂州城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