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朮瞭陣後,便命韓常領數千步卒攻打西、南門。
又派萬夫長引數千山西籤軍攻打北、東兩門。
不多時金營號角連天,白色旗幟飛舞。
金兵遣籤軍在前,金軍騎兵在後督戰。
列成軍陣,戰鼓便敲了起來,在隆隆的鼓聲中,籤軍分成數隊,盾牌手護住弓箭手,弓箭手掩護抬雲梯計程車卒。
雲梯後面便是緊緊跟隨著數百抄短刀的精銳。
各城門的宋軍偏將軍待籤軍進入弓箭射程,便萬箭齊發,射倒不少籤軍。
籤軍剛要準備回逃,便被身後金兵用弓箭射殺。
進退兩難,只能硬起心腸冒著箭雨,向城牆上靠。
金兀朮四處觀察著城牆,趙秉淵卻在城牆上細細望著金兀朮。
這時有一個校尉叫道:“快瞄準那員金將!”
趙秉淵才知道,金兀朮不知不覺進了床弩射程。
不待他命令,只聽得“嘣!”
“唰!唰唰!”
三支如長矛般大小的長箭,破空而出。
其中一支自金兀朮親兵的右肋扎進,從下肋穿出,力道並不減弱,帶著那親兵屍體又扎進了金兀朮的馬腹之中。
戰馬吃捅,將金兀朮掀翻在地。
周遭親兵連忙下馬攙扶起金兀朮,見並無大礙。
金兀朮換馬手指淮陽城,罵道:“若破此城,城中人畜不留!”
金兀朮知道床弩再次發射,還需些時間。便遠遠引了親兵,四城督戰。
這時東門籤軍已在城下豎起雲梯,籤軍弓箭手仰頭搭弓,壓制城上宋軍。
後面的短刀手,嘴裡咬住刀刃,手腳並用的攀上雲梯,直到攀到大半,幾個宋軍將一段點燃的巨木從城頭扔了下來,一時砸死數人。
直到午時,金營竟鳴金收兵。
城下籤軍,死了倒好。
傷的若有親族在軍中,還能抬回大營醫治。
若軍中無親族,誰還管這些傷兵的死活。
金兀朮草草用過飯,便傳令大帳議事。
片刻間,金軍將校齊聚金兀朮大帳。
金兀朮道:“來人,將籤軍千夫長潘師厚拿下,推出轅門斬首!”
不待千夫長辯解,便被推出片刻,小校便用托盤承了千夫長的頭顱,傳閱給諸將。
“猛安完顏伯賢,督戰不力,重打五十軍棍!”
女真的軍事制度:三百戶為一謀克,十謀克為一猛安,十猛安為萬夫長,萬夫長之上設都統。
大將韓常見宗室完顏伯賢,連忙道:“請都元帥息怒,暫且記下,以戴罪立功。”
韓常本是漢人,燕京人氏。乃是軍中猛將,在與川陝吳氏兄弟攻伐之時,突然一支利箭射中其目,韓常竟拔取箭簇,以黃土填塞其眼眶,因此宋金兩軍都知韓常之勇。
數次救金兀朮於危難之際,因此也引為心腹。
金兀朮聽韓常所言有理,便道:“昭武大將軍為你求情,若今夜還如此行事,必重重責罰。”
眾將見今夜還要攻城,不知都元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金兀朮見眾人面面相覷,便笑道:“今日我用數千籤軍性命,探得淮陽城薄弱之處。”
“哦?”
眾人不解,都元帥不待打造攻城撞車、拋石機。只用數千籤軍性命試探城牆虛實,已知都元帥已經心急如焚了。
金兀朮道:“軍令!”
“唰!唰唰!”
眾將連忙起身拱手。
金兀朮道:“今晚酉時埋鍋造飯,令飽餐一頓。子時,韓常領軍猛攻西門。”
“末將領命!”
金兀朮又道:“完顏伯賢,我將軍中精銳步卒盡撥給你部,督五千籤軍偷襲南門,丑時未攻破城門,提頭來見!”
完顏伯賢猶豫片刻,喊道:“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