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閔見狀,連忙領了剩餘數百親軍,徑直堵截。
金兵剛將數百宋軍的陣勢踏破,成閔便拍馬殺到。
幾番箭雨,宋騎便殺進陣中。
兩軍互砍幾番,周圍宋軍步卒見金騎停住馬蹄,便四面圍了過來。
用長槍將金兵捅下馬來,數名步卒不待金兵起身,便亂刀砍死。
兩千宋騎也圍了過來,不消片刻將這數百金兵屠盡。
未死透的,便引來長槍亂捅。
成閔見事已至此,便傳令收兵。
韓世忠與成閔親軍,待日落才將金騎殺敗。
萬夫長阿李身受數創,僅剩數十騎,從北門逃入城中。
韓世忠傳令護衛東門步卒的李寶,待步卒撤回,便領宋騎遊弋東、南兩門。
不使金兵縋繩拔除城牆上的長箭,護城河上的浮橋。
待韓世忠回到大營,怒不可遏。
楊沂中已取兗州、泰安州,不日便可在濟南城下合兵。
如今山東已取大半,獨濟南府扼住大軍兵峰。
怎能不慌亂?
便傳令諸將帳內議事。
成閔道:“今日事發突然,折了數千步卒。不若今夜士卒早些安歇,明日重整旗鼓。”
解元見大都督臉色不善,思索片刻。
道:“不若於軍中募得數千死士,趁夜半三更,殺進城去。”
韓世忠聽罷,面有喜色。
張著前幾日領兵攻打東平府,卻被路過的完顏宗幹擊敗,因此損兵折將逃回大營。
雖然大都督看在嶽元帥面上,未予責罰。
但也因此而愁悶。
他見狀連忙說道:“山東義軍雖然軍械不甚齊整,但是我等皆是山東忠義之士。此事懇請大都督將此事交予末將。”
韓世忠緊緊盯著張著,思索片刻道:“聽聞大將知恥而後勇,願張將軍一雪前恥。”
張著連忙單膝跪地,道:“多謝大都督恩德。”
張著回到營中,召集山東各路首領議事。
待十數位義軍首領到齊,張著將大都督的軍令傳與眾人。
張著道:“如今王師雲集於齊魯大地,外人多聞山東出好漢,大都督欲在軍中募選死士,而我等有何臉面見家鄉父老?”
眾人聽罷,皆躍躍欲試,紛紛請戰。
張著道:“眾位哥哥今夜子時,我營中聚兵。各路好漢各從自家兄弟中,挑選人馬。少則數百,多則千人,小弟在營中置酒以待。”
又道:“莫使他人小看了我山東好漢。”
眾人連聲附和。
張著在營中列兵,將軍中善攀爬士卒選了數百人。
不到子時,營中已湧進數千義軍。
張著見狀,道:“不將金人殺盡,便無太平日子。今夜我等義士拋頭顱,灑熱血只為家鄉不再受金人欺辱。”
又道:“今夜不殺進濟南城,不得退兵。”
有一個壯漢喊道:“直娘賊,那個敢偷偷逃回,臉上定要黥面,寫上‘俺不是山東人’。”
眾人鬨堂大笑,又沉默不語。
這比被人殺了還難受。
腦門上刻著“俺不是山東人”,在老家如何能挺起胸膛?
不多時,有軍中士卒扛來數十壇酒。
分給眾人,有士卒一把打去封泥,扯過糊在壇口的黃紙。
抱起酒罈,深飲數口,又遞給身旁士卒。
張著待眾人將酒飲盡,道:“明日請眾位好漢飲酒,不醉不歸。”
變色又道:“分隊、開拔!”
城樓上的金軍大將大㚖,等宋軍退去。
使人縋繩沿城牆,拔除射在城牆上的長箭。
卻被數十宋騎,用硬弓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