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忙道:“趙將軍,快快道來。”
趙秉淵略理思緒,便道:“金兵長於野戰,又借蒙古騎兵相助,而中原乃是平地,無險可依。即使金兵不於曠野設伏,偷襲我軍後路,斷我糧道,我軍危矣!”
嶽相公道:“所言極是。”
心中暗道:嶽元帥所用戰前“諸葛會”,還是很有必要的。
又笑道:“諸位將軍有何良策?”
劉琦道:“我大軍自信陽府(改信陽軍為信陽府)進發,攻取蔡州城後,分兵兩路:北進穎昌府,東指淮寧府,此三地為我大軍糧道,留軍防備以為後援。再從穎昌府分兵攻打歸德府和管城,斷開封城援軍。”
信陽府出兵,以蔡州城、穎昌府和淮寧府為內三角,互為犄角之勢。又以穎昌府、管城和歸德府為外三角,因此穎昌府成為大軍核心。
諸軍皆為歎服。
怎料劉琦又道:“眾軍貴在神速,到時大軍雲集,便可逼金兵在開封城外決戰!”
張伯彥不待嶽相公下令,便搶道:“某家願為先鋒,掃蕩宵小,為大軍開路!”
牛皋和徐慶兩人不約而同的起身拱拳,不待二人搭話,嶽相公道:“無需多言,準無為軍為張將軍為先鋒官。”
又道:“諸將聽令!”
諸將連忙起身。
嶽相公道:“以無為軍張伯彥為先鋒,自信陽府出兵直攻蔡州城。待到蔡州城下,勝捷軍趙秉淵為先鋒攻取淮寧府。”
張伯彥無比順暢,深知這“投名狀”必須要投。
嶽相公又道:“西路軍副元帥劉琦,破敵軍李山,直攻穎昌府,由劉帥節制調遣。”
劉琦只有兩萬兵馬,其中精銳便是八千餘“八字軍”,兵力稍顯薄弱,因此將破敵軍調為劉琦。
眾將連忙接令。
嶽相公又道:“河南布政使孟邦傑,率所部招納各州府,鎮守穎昌府側應眾軍。湖北布政使薛弼,籌集運輸糧草。”
孟邦傑本是岳家軍“忠義社”將領,本是“偽齊”河南府尹,施政有方素有忠義。後舉城降與嶽相公,屢立戰功。
而薛弼原為岳家軍參議官,本任為湖北布政使,負責為北伐籌措糧草、被服。
嶽相公又道:“各部於九月十五日前,聚兵於信陽府。十五日卯時,全軍進發。”
牛皋倒是有些得意,右軍本就佈防信陽,不用再調動部曲。
眾將齊道:“謹遵將令!”
待諸將走後,嶽相公喚薛舉到外堂。
“三郎,兵書讀的如何?”
“嗯~”
薛舉想了又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啥也。”
嶽相公皺了皺眉,道:“不可不啥也?”
薛舉道:“那字甚是難認。”
嶽相公慍色道:“少爺,那是察。”
又道:“書呢?”
上次在臨安城捱了幾馬鞭,這次薛舉學聰明瞭。
從懷裡取出兵法,遞給嶽相公。
嶽相公看了看,道:“孺子可教也,以後多請教軍中文書。”
薛舉早就準備了兩本兵書,一本揣在懷裡,另一本卻在衣袖之中。
薛舉聽了表揚,便笑著收回書卷,又放回懷裡。
嶽相公又道:“此次派你歸張伯彥張將軍節制,你首次領兵切莫急躁。”
薛舉卻道:“小人自當謹記,施全那廝... ”
薛舉突然想起嶽相公讓自已要對施全以禮相待,便又說道:“施全相公這幾日便到鄂州城,替小人護衛相公。”
嶽相公道:“嗯,我知道。”
薛舉又道:“相公保重!”
說罷便起身離去。
施全便是正史上因秦檜冤死嶽相公後,此人素懷忠義,常懷刺殺秦檜之心。
一日他持利刃藏於橋下,等秦檜官轎經過,便撲上去刺死這奸臣。
誰料被秦府護衛抓獲,頂住百般折磨也為說出主謀,被斬於臨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