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見是嶽相公,眉頭先是一緊,眼珠四處亂轉,片刻眉頭便舒展開來。
堆起笑,拱手道:“嶽少保,別來無恙?”
“託聖上洪福,還算自在的緊。”
兩人打完官腔,看似一團和氣。
實則另有隱情。
嶽相公恨他是“四凶”之一,万俟卨怨他往年清高官路不同。
兩人表面上的熱情客套,心底裡的極度厭惡。
万俟卨讓何大官人搭話,大概弄清楚了原委。
万俟大人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對嶽相公道:“雖嶽少保貴為大將,但京城乃是王化之地。若有不妥之處,自有大宋刑律約束,也正是職下分內之事。職下已問的明白,何三郎販賣人口依大宋律,有賣身契在,並無差錯。”
三言兩語點出此事要害之處,臨安城庶務還是万俟大人,說話好使的。
嶽相公道:“欺詐人口,這又該如何處置?”
“哦~”
雲娘連忙施了萬福禮,搶話道:“小女子只想入相府做侍女,不知何故竟簽下這賣身契?”
何大官人在万俟卨臉上來回看了幾遍,大喝道:“大膽賊婆娘!府尹万俟大人在此還敢巧言如簧!簽字畫押皆是你所為,與他人何干?”
万俟卨見何大官人點到關鍵所在,心中暗道:何三郎豈是痴兒?
“嶽少保,何三郎身為朝廷奉直郎,功名在身。這惡婦所言不可盡信。”
万俟卨說道。
嶽相公暗道:万俟卨當真有些手斷。
万俟卨一臉公正嚴明的表情,說道:“統兵大將,輕信他人所言。而在這首善之區,如此行事,與法不合。”
嶽相公確實位高權重,卻只在軍隊。
大宋開國曆來重文輕武,而且臨安城自有府尹管束,他自已身份又特別尷尬。
万俟卨一臉正氣,句句在情理之中。
思忖片刻,說道:“依万俟兄之見,該如何處置?”
万俟卨一臉不可思議,嶽相公居然喊自已“万俟兄”?
給整不會了。
“這~,算些銀兩折與何三郎便了。”
嶽相公暗道:你丫碰瓷?
何三郎聽聞,暗暗盤算。道“稟大人,小人本有女人百三十七人,孩童五十六人。折算錢五千貫,嶽相公拿來吧?”
雲娘連忙道:“奴家知今日只有一百三十餘人,哪有如此多?”
“你~”
“剛才跑了許多。”
何三郎辯道。
嶽相公見狀心中大囧,現在哪有銀兩?
跟流氓講道理,不如比他更流氓。
低聲命岳雲將這一百三十餘人,領到府中。
何三郎並不阻攔,知對方是嶽相公倒也安心。
父母官明顯向著自已,更不要說總攝百官的秦相了。
待眾人離去,嶽相公道:“嶽某願出一千貫。”
“啊?”何大郎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