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夷溫柔又堅定地擁她入懷,“清瀲,答應我,兩年後,我回來,我們再也不分離。”
清瀲埋首在他懷裡悶悶道:“萬一兩年後你失信了該如何?”
“沒有這種可能!”桀夷將她抱緊了些,許久後,才低聲道:“若我兩年後沒有回來,一定是因為......我已經死了,到那時候,你不要難過,一定要好好生活......”
“不許說喪氣話!”清瀲一拳頭捶在他背上,打斷他的絮絮叨叨,“我答應你就是了,兩年後,我也才十八歲,不虧,你要不回來,我一定找個比你更好的嫁了。”
“那也好,有人照顧你,”桀夷鬆開她,將她鬢邊的碎髮別到耳後,“但是我一定會回來,別人沒有機會。”
桀夷握住清瀲一隻手,將昨日她沒有收下的玉簪放在她掌心,他的一隻手能完全包住掌心的溫熱。
清瀲眼角有些紅潤,像清晨含露的花,輕聲道:“我會收好,等你回來兌現諾言,再親手給我簪上。”
“好。”桀夷俯身,蜻蜓點水的一吻落在她額頭。
桀夷下山去了,清瀲沒有去送,將玉簪仔細收好了,這次恐怕是他們十年來最長久的分離。
清瀲撫上心口,怎麼辦,她已經在想他了。
午後的黃鸝吵得人心慌意亂,清瀲躺在樹枝上小憩,頭頂的樹葉正好擋住眼前的光。
“清瀲師姐,有人找你!”一個半大的孩子跑進她的住處,在院門口大喊。
清瀲從茂密的樹葉間露出半張臉,問道:“找我?誰呀?”
“他們說是你的家人,來了十幾個,瞧著是大戶人家,師姐快去看看吧!”
“家人?”清瀲嘖嘖兩聲,真是多少年都沒聽過“家人”這個詞了,她自已都快忘了在遠方還有血脈親人,打哪冒出來的?
“那些人就是這麼說的。”小師弟也納悶,聽說師姐是被大師兄撿回來的,從來沒聽說過有家人來找過她。
清瀲倒要看看是何方“妖魔”!
“人在哪呢?”
“在山門口等著。”
“行,我去看看。”
清瀲獨自來到山門外,路邊有十幾個帶刀的侍衛守著一輛寬敞的馬車,車邊候著一個看起來焦躁不安的中年男人,看打扮就知道是個官宦人家的管家。
蘇貴看到石階上下來的人,趕忙迎上去,欣喜又恭敬道:“小人見過二郡主,這麼多年,可算找著你了,王爺這回能安心了。”說著還擦去眼角兩滴似有若無的淚。
清瀲抱手靠在山門刻著“塵霜門”的石碑上,態度散漫:“你誰呀?”
“郡主不記得小人了?”蘇貴一時有些傷感,又領悟般點點頭:“確實,郡主離開王府時不過五歲,不記得小人也正常,小人是南郡王府的管家蘇貴呀。
郡主走失這些年,王爺急得焦頭爛額,總算在近日尋到了郡主的下落,昨日是郡主的生辰,小人奉王爺之命來接郡主回府,緊趕慢趕也還是錯過了。”
“走失?”清瀲在心裡冷笑,她從未走失過,雖然當時年紀小,但那些事她一件件都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