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記得三年前嗎?”
蘇綰玥繼續說道:“那日天不亮,我就向父親請辭,急忙趕往蜀地,就是因為做噩夢,夢見了祖母。”
“等我趕到蜀地時,祖母已經毒入肺腑,差點就要撒手人寰了。”
“當時正好平南王府的宋祖母,知道祖母身體不適,特意去看望祖母。”
“我和宋祖母,處置了膽敢給祖母下毒之人,然後就搜到了這些背後主謀,從京都城寄過去的信件。”
“這三年,我陪祖母在蜀地,好不容易才調理好了,中毒受損的身體。”
“啪”的一聲,蘇湛將書信重重拍在案几上, 臉色陰沉嚇人,佈滿了濃濃的殺氣。
“是誰?”
“膽敢對你祖母,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蘇綰玥抬起頭,直視著蘇湛的目光,聲音極冷,“父親,難道真的猜不到是誰嗎?”
蘇湛明顯一怔,所有難以置信的情緒,在心頭激盪又被他強自壓制住,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不解,“你……確定嗎?”
“我今日聽衍哥哥說,陛下下旨召見平南王一家回京都。”
“父親若是不信,到時可以當面去問宋祖母。”
蘇綰玥壓下心頭翻湧的怒火,冷眼睨著他,神情幽怨。
蘇湛沉下臉來,眸若寒冰,“自她嫁進定國公府後,就對你疼愛有加。”
“我自認為在你母親薨逝後,娶了位好續絃,至少能事無鉅細的細心照料你,也算是對得起你母親的在天之靈了。”
“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又有何理由要對你做這樣的事情。”
“而且還不惜給你祖母下毒!”
蘇綰玥涼涼勾唇,“她偽善的疼愛?”
“只不過是掩飾,她想捧殺我的一種手段罷了。”
“就這種高門宅院裡,最低劣的陰私手段,竟然能瞞天過海,將祖母和您都迷惑了過去。”
“父親,我母親可是大乾的蕭長公主,您也曾是金榜題名的狀元郎。”
“怎麼我堂堂襄陽郡主,除了驕縱跋扈,仗勢欺人外,卻一無是處呢?”
“您難道沒想過嗎?”
“捧殺……”
蘇湛心底最後的一絲希翼也被瞬間抹滅了,失望、憤怒的情緒如洪水般將他瞬間摧毀,淹沒。
是啊,如果不是裴氏捧殺綰綰,她怎麼可能是這樣一個惡毒性子呢?
明明公主在世的時候,綰綰也是冰雪聰慧,開朗活潑的好孩子。
是從什麼時候起,綰綰變了。
變得驕縱跋扈,對所有人動輒打罵,稍不順心就耍性子。
對,是從裴氏嫁進國公府的第二年,當時他看裴氏是真心疼愛綰綰,也就放鬆了警惕。
以至於後來綰綰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等他再想管教她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蘇綰玥卻並不打算就此作罷,她的這位定國公父親,她比誰都瞭解。
極為看重家族顏面,所以當年才會狠心,將自已送進碧雲寺裡磋磨。
她料定,他拉不下臉去問宋祖母實情,所以這招栽贓嫁禍,她用的很是得心應手。
蘇洛溪現在是瑞王妃,一時半會她動不了,那她就先拔了她的爪牙裴氏。
她要麼不出手,要麼就要一擊必中,讓裴氏毫無翻身之地。
裴氏逍遙了這麼久,有些仇,也是時候該報了。
她抬起手,拍了兩下手掌。
門外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被葉清一手一個,提溜了進去。
蘇綰玥並未抬頭,只凝著手上的茶盞,指尖茶水冒著白汽,面上卻一派冷淡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