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沉下,餘暉灑滿了市集。
宋迎心裡明白,再不回家天就黑了,她快速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這喧囂的市集。
穿過熟悉的巷子,宋迎正向著那條通往宋府暗道的蜿蜒小巷走去。
那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充滿了她熟悉的步伐和回憶。
這條路的某個院落裡有通往相府的隱秘暗道,而暗道的盡頭就是她母親的院落。
暗道的發現,其實說來也巧。
是她在年幼時,因飢餓過度,而思念母親就去了母親院子裡玩無意間發現的。
之後,她發現只要踏入母親的院子,就能暫時逃離那些無休止的責打和束縛。
因為在母親的院落裡,父親的命令讓所有人都望而卻步,無人敢輕易踏入。
這條路她走過無數次,偏僻而寧靜,從未被人發現過。
她一路左繞右繞,心情逐漸放鬆,高高興興的蹦躂著,想著馬上就能到家了,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
然而,當她拐進一個幽深的巷子時,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愣住。
只見一個男子捂著流血的腹部,正與幾個蒙面持刀的黑衣人對峙。
地上躺著幾具已經失去生機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地面,整個巷子瀰漫著血腥與死亡的氣息。
宋迎的心猛地一沉,她本能地想要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這些人要是發起狂來,她恐怕難以自保。
她轉身就跑,但手裡拎著的剛從市集買的東西,楞是一個都沒丟。
就在這時,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吐出了幾個字:“殺了那個女人!”
宋迎一聽,心裡暗叫倒黴,怎麼偏偏這時候撞上了這種事。
然而,她剛跑沒幾步,就發現那些黑衣人全都跟了上來。
更讓她驚訝的是,那個受傷的男子也加入了追趕的行列。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在這些狹小的巷子跑著。
宋迎一口氣跑了幾個巷子,但那些人依然緊追不捨。
她心裡焦急萬分,從衣袖裡掏出一個自已製作的小藥球——癢癢球。
只要力氣足夠,扔出去砸到硬物就會炸開,但凡沾到一點藥粉,身上馬上就會奇癢無比,而且不能撓,一撓面板就會流血不止。
她瞄準那個跑在最前面受傷的男子用力扔了過去。
因為她覺得那些黑衣人應該就是要抓那個受傷的男人,只要他中了癢癢粉跑不動了,那麼這些黑衣人應該就不會追她了。
希望這樣能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
她用力一扔,只見那個癢癢球已經快砸到那個受傷的男人了。
然而,那個男子卻一個側空翻將球踢向了黑衣人。
領頭的黑衣人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黑球砸中,一時間有些發懵。
他本以為會是什麼厲害的暗器,結果卻是一顆不痛不癢的小黑球,還緩緩的冒出了一些小粉末,隨即立馬捂住了口鼻。
宋迎被這一幕驚呆了,都受傷了還能來個側空翻。
受傷的男子則惡狠狠地盯著她。
黑衣人們看見領頭的人被這個毫無殺傷力的球砸中後,都愣了幾秒。
突然,一個黑衣人像是中邪一樣扭來扭去,在地上打滾撓癢。
沒過幾秒,所有的黑衣人都開始撓癢打滾。
宋迎見狀,趁機轉身就跑。
然而,那個受傷的男子卻緊追不捨。
她心裡焦急萬分,一邊跑一邊想著對策。
她知道自已現在兩頭都得罪了,還一直被這人跟著,要是讓他逮著了,怕是有家也不能回,只能想辦法甩掉這個難纏的傢伙。
不知跑了幾個巷子,受傷的男人還是甩不掉。
她突然跑到一扇院門前停下,思考片刻後向那個男子招了招手。
並迅速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男子見狀也跟了進來,只見男子彷彿因為流血過多,臉色變得慘白無比,額間也佈滿了豆大的汗珠。
這是一間棺材鋪,院子裡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棺材。
宋迎快速的繞過好些棺材,在角落裡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棺材準備躺進去,男子卻緊隨其後。
她氣得直瞪眼:“你跟著我幹嘛?自已重新找個棺材啊!”然而,男子卻二話不說地躺進了她選中的棺材。
宋迎心裡暗罵這人真狗,她只是想讓他遠離門口避免引來黑衣人。
再隨隨便便騙他躺進一個普通的棺材,這樣她就能從這個秘密通道,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家了。
現在好了,她的秘密通道被佔了,她怎麼回家?
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宋迎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急忙躺進棺材蓋上棺蓋。
棺材裡,空間狹窄得讓人幾乎無法動彈。
宋迎和受傷的男子只能緊緊挨著,她半趴在他身旁,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黑暗中,她能清晰感受到男子身上傳來的體溫,以及他因疼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
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宋迎有些不知所措。
她試圖保持冷靜,但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甚至能聞到男子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種莫名的男性氣息,這種氣息讓她不由自主地有些心慌意亂。
男子似乎也在盡力剋制自已的疼痛,他的呼吸聲沉重而急促。
突然,他輕輕地呻吟了一聲,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
宋迎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小聲嘀咕到:“大哥 ,忍住呀!要不然一會我們倆就要變合葬了。”
黑暗中,她隱約能感受到男子那雙深邃的眼眸正注視著自已。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那種強烈的存在感讓她無法忽視。
她感覺到自已的臉頰開始微微發熱,看來是空間太小了,溫度上升了,心跳聲在寂靜的棺材裡異常清晰。
就在這時,大門被猛地推開,“搜!”一聲令下,黑衣人開始四處搜尋。
宋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地閉上眼睛祈禱著不要被發現……
怎麼就偏偏找到了棺材鋪。
隨著黑衣人的搜尋聲越來越近,宋迎感到自已的心跳如同擂鼓般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