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出來,救她,幫她,而不是滯留在京城不得返回,而不是隻留下喬金安那樣一個沒用的東西留在香港,靳日堯想,也許自己會考慮放棄這個計劃。
但是喬霆鄴沒有。
也許他是被動,也可能他是主動,但是靳日堯管不了這麼多了。
等了這麼多年,他回來,並不是為了成全誰,他想要成全的人,只有自己。
而唯一會讓他被歲月跟殘忍摧殘折磨得堅硬冷絕的心有一絲絲觸動的那個人,也只有眼前這個女孩子。
她是他孤獨人生中唯一的溫暖,他曾經想過放手,再也不要回來。
假如她嫁的那個人能夠給她憐惜與愛護的話。
可現在,她沒有得到疼愛,她被丟棄在保護之外,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欺凌。
伸出手去,靳日堯眸中光色繾綣申請,他想要碰一碰她的臉頰,也想要將她緊皺的眉宇碾展鋪平。
而就在這個時候,蒼白纖柔的小臉有了一點點的動靜,那微蹙的眉也輕輕的動了一下,隨即,靳日堯的目光便對上了一雙迷離的、糊塗的,卻依然不失清透的一雙眼眸。
靳日堯不由的露出笑臉,他看著她,輕聲喚了一聲“卿卿”。
似呢喃,也是透過幾千個日日夜夜的呼喚。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幾年時光他是怎麼過來的,毀容之後、身體失去行動力之後,在烈獄裡飽受折磨的時候,他在心裡一遍又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她還在等著他,她還在等他回去。
他拼命的掙扎,從泥淖與血汙裡掙扎著再度爬起來,站起來,為的就是能夠有朝一日再度見到她,回到她身邊。
可是看到鏡子那張連他自己都陌生的臉龐,他卻失去了勇氣。
在看到她與喬霆鄴一同從車上下來,兩人親暱依偎在喬家老宅一角親吻時,他失去了勇氣。
他憎恨自己,更憎恨喬霆鄴。
他恨自己回來得這樣遲,恨喬霆鄴得到了她卻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