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陪護

沈時歡與沈秋白回到家,沈雲笙上前說道:“哥,姐,你們怎麼樣?”沈時歡笑道:“沒事,你沒受傷吧?”沈雲笙說道:“我沒事,陸司令的人保護了我。哥,你受傷了!”沈秋白說道:“沒事,今天太晚了,你們也受到了驚嚇,早點去休息吧。”

沈雲笙說道:“哥,我送你上去吧,姐,你回去休息吧。”沈時歡點點頭,說道:“好。”

沈時歡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睡意,天際已漸漸泛白,她輾轉反側,腦海中思緒萬千,她在想:究竟是誰,我和我哥不在了,誰會是受益者?楊懷柔?不會的,她在北平,怎麼會得到訊息的?她在上海沒有人脈,那又會是誰呢?哥哥生意場上的敵人?可他們也不至於要我們的命,究竟是誰?

她起身下樓,來到廚房,下人們都在忙碌著,廚娘看見沈時歡後,說道:“大小姐,您怎麼起來了?”沈時歡說道:“吳媽,我想煮點粥和湯。”吳媽說道:“大小姐,這種事我來就好了,您回去吧。”沈時歡笑道:“我親自來就好,我等下帶去醫院。您幫我準備些食材吧。”吳媽點點頭,轉身與幾個丫鬟去準備食材。

兩個小時後,天已經大亮,沈時歡把湯和粥裝進飯盒裡,轉身看見桌子上的生煎包,對吳媽說道:“吳媽,這些生煎也幫我拿上吧。”吳媽點點頭,給她包了起來。

聖喬治醫院。沈時歡走進蔣興延的病房,蔣興延還是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陸寒塵側臥在沙發上,沈時歡看著陸寒塵,放下飯盒,給他蓋上毯子。陸寒塵睜開眼睛,沈時歡的手停在半空中,二人四目相對,沈時歡收回手,感覺臉上很燙,她說道:“你醒了,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陸寒塵坐起來說道:“沒事。”沈時歡拿過飯盒,遞給他說道:“我煮了些粥,你吃點吧,等下你回去休息吧,我來陪著興延哥。”陸寒塵開啟飯盒,說道:“沒事,我在這比較安心一點。”沈時歡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柳師長呢?”陸寒塵邊吃邊回答道:“護士說只留一個人陪護,我就讓他先回去了。這粥味道不錯,生煎包也好吃。”沈時歡說道:“好吃你多吃點吧。”

就在這時,蔣興延咳了起來,沈時歡立刻跑過去,陸寒塵放下筷子,擦了擦手,起身過去,沈時歡說道:“興延哥,你醒了!”陸寒塵說道:“我去叫醫生。”

“既然病人已經醒了,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要注意,要靜養,不要用力,以免撕壞傷口。”醫生說道,沈時歡點頭道:“多謝你了。”醫生拍了拍沈時歡的肩膀,說道:“客氣什麼,我們是同事嘛,這些天你好好陪護吧。”沈時歡點點頭,送他出去。

陸寒塵摸了摸鼻子,說道:“你還有班要上,這裡就讓我來吧。”沈時歡水說道:“沒事,不耽誤的,興延哥是因為我才受的傷,我怎麼能不管他呢。”說完便走向了蔣興延,對他說道:“興延哥,喝點水吧。”沈時歡把他扶起,水遞到嘴邊,陸寒塵伸出手,剛要說話,傅瑾晞抱著一束花走了進來,她一身裸粉色洋裙,白色高跟鞋,一走一過,讓人挪不開眼,她的聲音柔軟,開口說道:“興延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蔣興延笑道:“感覺還好,勞煩瑾晞姐來看我。”傅瑾晞淺笑道:“你爹和我爹是同僚,我們也是從小認識,我來看看你,你說的怎麼好像多麼突然的事一樣。”沈時歡轉身倒了兩碗雞湯,傅瑾晞看向陸寒塵,眼中多了一抹嫵媚,笑道:“陸司令也在啊,想必是熬了一個晚上吧。”陸寒塵點頭回應道:“傅小姐好。”沈時歡把湯遞給蔣興延,說道:“興延哥,這是我親手煲的湯,你喝點吧。”又端給傅瑾晞一碗,說道:“傅姐姐,你也嚐嚐吧。”傅瑾晞看著沈時歡,說道:“你叫我什麼?”沈時歡說道:“傅姐姐啊,興延哥叫你姐姐,我也叫你姐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啊。”傅瑾晞眉眼一彎,笑道:“當然可以!”

傅瑾晞嚐了一口湯,說道:“好喝,有時間你教教我好不好。”沈時歡笑道:“沒問題。”蔣興延喝了一口,沒有受住碗的熱,手抖了一下,沈時歡接過碗,說道:“興延哥,我來吧。”說完便把勺子遞到了他的嘴邊,陸寒塵看著二人,使勁兒咳了咳,說道:“那個……沈小姐,我的……湯呢?”沈時歡說道:“飯盒裡還有,你自己去倒吧,而且我不是給你煮了粥嗎?”陸寒塵說道:“我來吧,你還有工作,你去工作吧,蔣參謀這交給我。”沈時歡說道:“不用了,院長知道我在這裡。”話音剛落,嚴放進來說道:“報告,司令!”趴在陸寒塵耳邊說了幾句話,陸寒塵穿上外套,對沈時歡說道:“不好意思,沈小姐,蔣參謀,司令部有急事,我得回去一下。”蔣興延說道:“司令部的事重要,陸司令不必在這陪我的。”傅瑾晞站起來說道:“陸司令,我突然想起,我那邊還有個事情,我跟你一起出去吧!”沈時歡的手頓了一下,瞥向陸寒塵,卻對上了他的目光,陸寒塵說道:“好,傅小姐請。”沈時歡立刻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碗,對蔣興延說道:“興延哥,我再給你倒一碗吧。”陸寒塵見她沒什麼反應,轉身離開,傅瑾晞跟在他的身後。蔣興延說道:“不用了,時歡,我等會再喝吧。”沈時歡點頭道:“好。”

出了醫院,陸寒塵冷冷的開口道:“傅小姐,司令部有急事,我就先走了,您去處理您的事吧。”說完便上了車,留下傅瑾晞一個人,傅瑾晞跺了跺腳,示意傅家的人把車開出來,上了車。

車上,陸寒塵對嚴放說道:“你現在去醫院,找個護工,讓她待在蔣興延的病房,機靈點,搶著給沈時歡幫忙,最好讓她去上班,別待在蔣興延的病房裡。”嚴放邊聽邊說:“嗯……嗯?司令,你這是怕沈小姐跟蔣參謀暗生情愫,吃醋了嗎?”陸寒塵把手放在嘴邊,撇嘴嗤笑:“嗤——我吃什麼醋啊,他們兩個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一個醫生,不上班,就待在病人的病房裡,像什麼樣子!”嚴放抿著嘴憋笑:“好,司令,我知道了。”

司令部,審訊室。陸寒塵坐在凳子上,看著面前被打的血淋淋的人,聲音低沉:“說吧,誰派你來的?”那人被掛在刑具上,虛弱的說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陸寒塵拿起面前的槍,說道:“這是昨晚你用的槍,是北洋機器局提供給各大帥府的,是蔣維明派你來的嗎?”那人想咬舌自盡,陸寒塵冷笑道:“別費力氣了,你不說我保證你生不如死。”那人腦袋向後一撞,頓時昏了過去,陸寒塵瞪著眼睛,立刻站起,嚴放示意人趕快把他放下,並喊道:“送醫院!”

沈時歡把擰乾的毛巾遞給蔣興延,小護士跑過來,說道:“不好了,沈醫生,剛剛來了個病人,渾身是血,頭部受了傷,正昏迷呢,其他醫生都在忙,我只好來請你了。”沈時歡說道:“什麼?快走!”又看向蔣興延,蔣興延笑了笑,說道:“去吧,這裡有胡瑞陪著我呢。”沈時歡轉身離開,跟著護士,來到了病人面前,她看見陸寒塵,問道:“這是怎麼了?”陸寒塵說道:“先救人。”

一個小時後,沈時歡走出手術室,說道:“沒事了,他的命已經保住了。”陸寒塵鬆了口氣:“那就好。”沈時歡接著問道:“他就是那天的刺客,對不對?”陸寒塵看著她,點了點頭。“那他是想要我們的命,還是你的命?”陸寒塵說道:“他用的武器是北洋機器局的,應該是衝我來的,對不起,刺殺你們的人,沒抓到。”沈時歡搖了搖頭:“沒事,至少他們都沒有成功。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陸寒塵說道:“這件事交給我吧,倒是你,能不能別老在蔣興延那屋待著。”沈時歡說道:“什麼?”陸寒塵抿了抿嘴:“沒什麼。”

沈時歡淺笑道:“你已經一天一夜沒睡個好覺了,在這睡一會吧。”陸寒塵看著她,說道:“等一下。”他起身走到窗邊,叫來嚴放,說道:“把他進醫院的訊息散播出去,另外,加強警備,不管是誰,只要知道有活口在我們手裡。今晚就會有行動。”嚴放敬了個禮:“是!”

陸寒塵回到走廊的長椅,坐在沈時歡身邊,他有些累,閉上眼睛,很快便入睡了,沈時歡眼看著他的頭要磕下去,伸手接住,放在了長椅上,又把他的腳擺了上去,把他的披風蓋在了他的身上。蔣興延出來上廁所,正好看見了這一幕。沈時歡弄好之後,轉身去了辦公室。

入夜,沈時歡帶著護士去查房,門口計程車兵開啟門後,沈時歡看見病房裡有一個男人,穿著醫生的衣服,持槍走近病床,沈時歡喊道:“你做什麼?來人!”並推開了那個男人,打掉了他的槍,陸寒塵聽到聲音,立刻進來,嚴放帶人把病床圍了起來。士兵舉起槍對著他,他拉過沈時歡,勒住她的脖子,拿刀指著她,對陸寒塵說道:“都別動,讓你的人把槍放下,否則,我殺了她!”陸寒塵語氣低沉:“放了她,我可以讓你走。”男人說道:“我不信,放了她,我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往後退,別過來。”

沈時歡對他說道:“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你要知道,我是沈家人,你殺了我,沈家和蔣家都不會放過你。”男人在她耳邊說道:“沈小姐,我知道你的重要性,他們要是把我逼急了,你可別怪我。”他一步一步的向後退,沈時歡對陸寒塵點了點頭,二人交換眼神,沈時歡從口袋裡拿出手術刀,割在了他的手腕上,男人吃痛的收回了手,刀也落在了地上,陸寒塵立刻上前,拉過沈時歡,嚴放立即開槍,陸寒塵看著她,說道:“你怎麼樣?”沈時歡說道:“我沒事,他……”陸寒塵抱住她,沈時歡的手放在他的後背,蔣興延在不遠處看見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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