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娟和李大偉原本不想開門的,但門口砰砰砰的敲門聲實在惹人厭煩,出聲拒絕後,門口的人還是不願走。
無奈,兩人只好把門開啟了。
李大偉剛把門開啟,還沒看清對面的人,來人就往屋裡撲,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給攔住了。
將人攔在門外,李大偉才看清對面的人。
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略胖,臉色悽苦的老太太,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李大偉見是一位老人,原本指責的話沒忍心說出口,轉而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老太太未開口說話,就一屁股坐地上哭訴起來,說家裡人斷糧缺水多日,就要活不下去了,可憐自己的小孫子,剛兩三歲,眼見著就要餓死了。
老太太大聲的哭嚎,引得同層的兩家人,還有其他聽見動靜的人,都過來看熱鬧。
現在大家都被困在家中,忍飢挨餓的,看個熱鬧多少能轉一下注意力,於是沒一會,門口就圍了不少人。
王淑娟見人越來越多,忙讓李大偉進屋關門,誰知道,那老太太上來抱住李大偉的腿,死活不撒手,一個勁的哭嚎。
李大偉用了勁,想把腿抽開,但對方抱得越發緊,李大偉又不敢用大力,怕對方有個好歹,更加纏上他。
王淑娟見這老太太擺明胡攪蠻纏的樣子,頓時明白這是被賴上了。
見周圍的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王淑娟覺得,也許,這老太太還是個慣犯。
注意到看熱鬧的人有意無意的往兩人身後的屋內瞅去,王淑娟忙將後面的電門給關上,隔絕了眾人的打量。
李大偉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面色尷尬,“老大娘,你這是幹什麼?這麼多人看著,有事說事。”
老太太這才說自己想要借點大米,好給自己的孫子熬點米粥喝。
雖然言語之間說是借,但是王淑娟見她這樣子,說是勒索更為貼切。
於是,開口說道:“老大娘,這世道大家都缺吃少喝的,我們家也沒有餘糧啊。”
王淑娟話音剛落,老大娘眼睛一瞪,大聲說:“不可能,郭老太太明明看見前幾天你兒子剛抱著一堆米麵油回來。”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看李大偉兩口子的眼神,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可是,我們也要吃飯的啊!那一點東西,還不夠我們自家人吃呢。老太太,做人可要講道理,你這樣,分明就是強人所難,胡攪蠻纏。”王淑娟道。
“我不要多,給我兩碗給我孫孫吃就行,你們不能這樣見死不救啊!”說完,又開始呼天搶地的說自己命苦,罵現在的人心狠手辣。
周圍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她這麼可憐,就給她一點吧。”“是啊,老人家也是為了自己的孫子。”“唉,世風日下,有些人自己有吃有喝,對別人的死活不聞不問,真是心硬。”“越有錢,越沒良心唄,住著這麼大房子,沒想到卻這麼摳門。”
王淑娟聽著這些人說風涼話,氣不打一處來,大聲罵道:“你們心疼,把你們自己家的救命糧分給這老太太唄,在這說什麼風涼話。不過也是假好心罷了。呸,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在這說什麼狗屁倒灶的話!”
罵完人,王淑娟自己都驚了,她以前日子過的舒適,極少罵人發火,這一次罵人,突然覺得感覺還不錯,通體舒暢。
一旁的李大偉也驚了,沒想到自己溫柔賢惠體貼的妻子,竟然還有這牙尖嘴利的一面。
剛才說話的人被罵的臉色難看,不再說話,但仍不願走,在這看著熱鬧。
李大偉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擺脫抱著他腿不放的老太太,於是對妻子說“淑娟,去找找家裡還有沒有米,舀兩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