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淵冷冷地看了公孫憐心一眼,公孫憐心此刻的嘲諷面容和腦海中齊靜姝的乖順相對,讓他對公孫憐心更覺厭惡了。
“做好你自已的事,公孫大小姐!”
公孫憐心面容一滯,隨即似報復地配合著蕭從善等人聊天之語發出鈴鈴笑聲。
她很開心呢,看見蕭正淵不開心,她就開心呢!
坤寧宮的夜宴至尾聲,周景陽輕咳一聲,期盼著看向蕭從善。
“蕭叔,朕……我和由儀有件事想麻煩一下您。”
蕭從善心中拘謹已經放開,聽著周景陽的話,他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這個老秀才能幫周景陽和慕由儀什麼忙。
“陛下請說,我能做到的,必然不會推辭。”
“我和由儀想請蕭叔留在京城,教導宗室子弟。”周景陽看了慕由儀一眼,加碼道:“還有我和由儀未來的孩子!”
“咔”,一道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蕭正淵有些難以控制自已的表情,他應該笑的,可他……卻無法表達。
將手中斷成兩截的玉筷放下,蕭正淵努力控制住自已的表情不要太過難看。
蕭正淵沒有說什麼以移開眾人的視線,他知道蕭從善才是眾人的焦點。
“這……我……。”蕭從善苦笑,他一個在小鎮裡的教書匠,舉著秀才名聲數十年,從沒想過他教得真有多好。
可現在,周景陽和慕由儀竟然想讓他去教導宗室子弟。
天下大儒,高官如過江之鯽,他蕭從善何德何能擔此重任。
可……蕭從善看了慕由儀肚子一眼,顯然他和蕭正淵一般,將周景陽的話理解歪了。
他也想膝下繞稚童,想看看慕由儀的孩子,想享受天倫之樂呀。
“陛下,非是我不願,實在……實在我再厚顏也難承此責。”
“一個窮酸秀才教導宗室子弟,甚至於未來的儲君,這叫天下人如何看?”
“還以為我齊國無人乎?”
公孫憐心輕捂住胸口,她沒到,沒想到不僅是慕由儀對蕭家偏愛,就連,就連周景陽這個齊國的皇帝也對蕭家如此信任。
“蕭叔叔,你太過自謙了。”公孫憐心根本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竟直接出聲相勸:“蕭叔你能培養出正淵這等三元之才,又怎麼可能承擔不了教育宗室子弟的重任呢?”
蕭從善原本謙和的臉上蹙起些眉頭,昨日初見公孫憐心的時候他就有些感覺,感覺這位未來兒媳有些好虛榮了。
但很快,蕭從善便緩和些,他畢竟不能要求人人道德皆美。
公孫憐心為公孫家的嫡女,能無名無分地陪蕭正淵來京城,已是世間難尋之人了,他又怎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過多苛責。
蕭正淵依舊沉默,但對公孫憐心卻不再抱什麼期望了。
齊國皇帝,皇后還有太后宴請他們,除了為蕭從善夫婦接風洗塵外,最重要的怕就是這件事。
蕭正淵是蕭從善親子,他知道自已父親久試不舉的原因所在,他的文章太犀利,太過剛直,並不被儒家主流所喜。
所以才會在秀才之路上蹉跎數十年難以寸進。
可這並不代表蕭從善就真的只有秀才的才學水平了。
而蕭從善除了其才學外,最為凸顯的一點,讓他這個天才兒子敬重的原因,就是蕭從善近乎無瑕的品行。
天下間能直面天下人審視者眾,但能自審者寥寥、
而蕭從善就屬於後者。
周景陽開口,皇帝一家開口,看重的是蕭從善的德行操守,還有兩家之間的聯絡。
這個時候,公孫憐心別說還沒入蕭家,就算她是蕭家的兒媳,也不該在這種事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