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調任望江縣

小說:奎木狼傳 作者:丁當樹

天剛亮,酒樓老闆的聲音就把他叫醒了。奎木讓睡眼惺忪的馮一收拾下東西,等下出發。自己去付了錢,牽了騊駼。等馮一帶著包袱到店門前時,奎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馮一,我比你睡得還晚。我們今天要趕回南疆軍營。”馮一揉揉眼睛說:“遠不遠?”奎木說:“不遠。不過,有了騊駼,再遠的距離也不怕。”他輕輕拍了拍馬脖子,馬兒點了點頭,似乎懂得在誇讚它。他上了馬,馮一隨後也坐在了後面,出了京城南門,兩人沿東南大道飛馳。

卯時左右,他倆在路旁的一家客店用了早飯。奎木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碗稀飯。馮一吃了四個包子,喝了一碗胡辣湯。店主也給騊駼餵了些草料,並加了兩瓢麥麩,飲了一大盆加鹽的清水。然後,兩人又繼續趕路。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倆來到了一座山腳下,沿著山腳行走拐向南方,一條大道直通南疆城。儘管城裡非常熱鬧,兩人也沒有逗留。而是坐在馬背上沿著南北大街邊走邊左右觀看。出了城南門,來到了曠野,又行了三十多里路。一夥強盜擋住了去路,他們總共六名。為首的是一名面目猙獰的獨眼大漢,他身材肥壯,鬍子邋遢,手執一把鋼刀,儼然一名逃犯。其餘五名,在他身後一字排開,手拿棍、棒、鐮刀、鍬、鋤,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離強盜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奎木勒住了馬,問馮一:“前面的盜賊看到了沒有,你怕不怕?”馮一明亮的眼睛早就看到了,回答:“少爺,我不怕,因為乞討的時候,我經常被人打,習慣了。只要不害命就行。”奎木說:“強盜都是要錢,很少會要人命的。”馮一放了心。

等來到那夥強盜跟前,獨眼強盜開口說:“這位公子,要過此路,留下過路錢。”奎木問:“每人多少錢?”獨眼強盜說:“每人一兩銀子。”奎木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往地上扔了二兩碎銀。獨眼強盜看到奎木藐視他,仍不讓路,說:“公子,我說是窮人每人一兩,您是有錢人,每人十兩,總共二十兩,瞧,您騎得這匹馬頂呱呱的,少說也值五百兩銀子。”要二十兩銀子,不算太少,奎木有些惱怒,為了擺脫這些人儘早趕路,他還是從懷裡拿出兩張十兩銀票扔了下去。獨眼強盜只接住一張,另一張被刮到了山坳裡。獨眼強盜說:“被風颳走了,那張不算,再給十兩。”奎木一聽,翻身下馬,聲嚴厲色地說:“給了你,你沒接住,還怪我,有完沒完!”拿鐮刀的強盜笑嘻嘻地說:“公子,別生氣麼,拿錢消災。對你來說,十兩銀子不算什麼。”奎木說:“沒有。”馮一嚇得臉色鐵青,說:“少爺,包袱裡……”還沒說完,獨眼強盜就拉扯馮一胳臂上的包袱,由於馮一人小力弱,包袱被強行拉走了。他急忙開啟,從裡面找到了一張銀票。他放在嘴角親了一口說:“你們可以走了。”然後把東西胡亂塞回包袱扔給馮一,一夥強盜就這樣哈哈大笑著聚攏來向北走去。

從奎木面前走過沒多遠,奎木就大喊一聲:“站住。”他從路旁迅速拾起一塊石頭,向前一扔,念聲咒語,石頭立即變成了一隻比成人還高的大灰狼。它嗷叫一聲,眼露兇光,齜牙咧嘴向那夥強盜走去。奎木大聲說:“都千萬別逃跑,誰先跑它咬誰。”強盜們看到大灰狼過來,膽戰心驚,腳像生了根,不敢移動半步,大氣也不敢出。大灰狼走到他們面前,挨個舔了舔。然後用爪子從獨眼強盜的手中一撓,把銀票拿走了。來到奎木面前,俯下身交給他。奎木把銀票揣進懷裡,摸了摸大灰狼的前額。奎木對強盜們喊了聲:“滾,趕快滾。”那夥強盜聽到這話,撒腿就跑。看到這一幕,馮一瞪大了眼睛。奎木唸了聲咒語,大灰狼又變成了石頭。奎木跨上馬,兩人又繼續趕路。過兒一會,馮一才緩過神來,問道:“少爺,剛才的大灰狼哪兒去了?”奎木說:“我拜碗子山山神為師,學了點法術,剛才的大灰狼是我用石頭變的。不用了,就變回石頭。”馮一羨慕地說:“少爺,能不能教教我?”奎木微笑著說:“這個要看個人的天賦。包袱裡有本《七十二變》,你沒事的話,可以自學。”馮一高興地說:“謝謝少爺,哪天有空,我會用心學習。”

巳時兩刻,兩人來到了軍營。一名兵卒看到,匆忙小跑過來,低頭拱手說:“奎先鋒,你回來了。”奎木向他微笑點了點頭,把韁繩交給了他。還在巡視操練武藝的先鋒周正、吳玉看到他,也走了過來。奎木矯捷地迎了上去。他們敘了禮。周正問:“奎先鋒,在家過的可好?”奎木說:“多謝關心,還不錯。”他左右望望,沒看到李將軍的身影,問:“李將軍,在哪裡?”周正說:“李將軍在營帳。這名小廝是你親戚?”奎木說:“不是,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吳玉插嘴說:“奎先鋒是個心懷愛心的人。”奎木拱了拱手說:“吳先鋒過獎了。我先去李將軍處報道,回頭再和兩位聊。”周正說:“去吧,我和玉先鋒再到處看看。前些天打了勝仗的喜悅還在兵卒們心中迴盪,現在練習都不認真了。”說完,周正和吳玉向第三領隊走去。

奎木來到李將軍營帳,李將軍正在研讀《孫子兵法》。他看到奎木回來了,心裡非常高興。奎木拱了拱手說:“李將軍,奎木報道。”李將軍站起身說:“奎先鋒,你來的正好,我一直盼望你早來。”奎木知道是客套話,但是聽了心裡還是暖洋洋的。李將軍指了指身後的馮一,馮一立刻倒身下拜,說:“李將軍,小人名叫馮一,自己無家可歸,是奎少爺看我可憐,收留了我。”李將軍看到馮一伶牙俐齒,說:“你起來吧。”又問奎木:“你有沒有給他安排住處?”奎木回答:“將軍,暫時還沒有,讓軍需官在我營帳裡安放個草荐就行。”李將軍說:“那也行,供你隨時差遣。”奎木說:“將軍,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告退了。”李將軍說:“去吧,你一路辛苦,好好休息休息,晚上給你接風。”奎木拱了拱手說:“多謝李將軍。”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營帳裡的東西沒有人動過,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這時軍需官和一個兵卒進來了,一個抱了一條被子,一個拿了一條草荐。兵卒把草荐鋪在東北角的空地上,軍需官把被子放好後就出去了。奎木看著他們弄好就躺在自己的簡易床上。看到馮一把《七十二變》從包袱裡拿出來,問道:“馮一,你不休息?”馮一回答:“少爺,我精神好得很哪,我想看看《七十二變》。”奎木說:“好吧。午飯,我就不吃了。如果有人找我,你就叫醒我。”馮一回應:“好的,少爺。”於是奎木閉上了眼睛。

睡了三個時辰左右,馮一喊道:“少爺,起床了。”奎木睜開了眼睛。馮一解釋說:“剛才一位兵哥說國王聖旨到,讓你趕緊去接旨。”剛說完,奎木就一骨碌起了身,急往外跑。轉過營帳,他遠遠看到李將軍等人已經跪下候旨了。奎木跑過去在李將軍後面跪下,宮宣官生氣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

奉天承運,國王召曰。寶牛國和寶象國合約已締,兩國再無戰爭。現國泰民安,百姓幸福。無需再兵戈,實為兩國之願望。為精兵簡政。特調李昊將軍回京,周正、吳玉兩位先鋒鎮守南疆,周正升為將軍,統領全軍。奎……奎先鋒,調任南疆府望江縣縣丞。望各位及早動身上任,不得有誤,欽此。

唸完,宮宣官把王旨一合,交給了李將軍,然後轉身準備離開,眾人站了起來。李將軍說:“韓官,喝杯水酒再走。”韓官說:“不了,李將軍,我還要趕往東疆。”說完,他跨上一名兵卒牽來的馬匹,急急地走了。周正,由於升了官,滿面笑容。李將軍等人向他祝賀了一番。奎木不知道自己是升官了還是貶黜了,他詢問李將軍,李將軍說:“縣丞這個官不錯,乃是一縣之主,權力大,任務也不累,不像在軍營,風吹日曬的。”奎木連連致謝李將軍解說。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到了晚上。議事營帳擺了幾桌。上首兩桌,李將軍一桌,周將軍一桌。左首,吳先鋒一桌。右首,奎木一桌。下首三桌,兩名領隊總兵一桌。李將軍端起杯子說:“首先為玉皇上帝、王母娘娘乾杯,他們給了我們仁慈、關愛。”他一飲而盡,眾軍官也喝乾了。身後的兵卒又斟滿一杯。李將軍又說:“這第二杯,為國王和王后的健康乾杯。”杯子裡的酒又喝乾了。他端起第三杯說:“為周正將軍乾杯,因為實至名歸。”周正不停地說:“李將軍,過獎了。”他又端起第四杯說:“晚筵本來是給奎先鋒接風的,現在變成了分別筵。預祝各位步步高昇,前程似錦。”大家又喝乾了杯中的酒。接著,周正發表了一通,大家又喝了兩杯。一陣酒意襲來,一個個臉紅紅的。李將軍叫來一名鼓手領唱小曲,於是大家邊拍掌邊唱了起來。晚筵持續了很久,大家陸續離去。奎木回到了營帳,馮一問:“少爺,你怎麼沒喝醉?”奎木說:“我不喝酒,當然不會醉了。時候不早了,睡覺吧,明天還要到望江縣上任。”馮一驚訝地說:“少爺,你又升官了。”奎木說:“我不知道,反正比這個先鋒舒服。”馮一說:“我再看會。”他指了指手中的《七十二變》。奎木說:“隨你便,不過不要睡得太遲,不然,明天起不了床。”說完,奎木就躺在了床上,側了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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