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周”
秦多多的雙手從指縫中不斷地往外滲出鮮血,她的聲音哽咽地發不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替我擋刀?”
她眼眶裡的淚水不斷地落下,暈染了紅色的鮮血,一刻也不敢鬆開,生怕鬆了手懷裡的人就沒命了。
“那日你問我,宮內頻頻有人失蹤,錦衣衛可有卷宗,我找到了”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帶血的卷軸塞進她的手上,疼痛遍佈全身,讓他無法從中解脫出來。
她喃喃道:“你竟然還記得”
“你明明可以…為什麼要來救我?”
秦多多聲音裡混雜著淚水,她寧願這把刀插在自己的身上,也不願活在揹負之下。
“不必自責,我本就是一把刀,不會有好結局的,還不如用來換你”
他吞嚥了一口血水,接著道:“你…若有時間替我…去我未曾去過的地方看看,享受我從未擁有過的自由,足矣”
“我答應你,答應你”
秦多多頻頻點頭,與他初識的畫面仍然在腦海裡迴盪著,她知那一刀他可躲,可避可讓。
可他沒有,沒有選擇用兩傷換一條命,而是選擇獨自一人面對死亡。
這場戰爭裡,蠻國因大齊的支援退敗而去,唯有他一人留在了這裡,為皇室而生的人卻死在了他鄉,這算得上自由嗎?
秦多多不知,只見面前那個人在火焰中散去,終是成了一捧灰,任他生前如何,如今都會被一陣風吹散。
“你和我走嗎?”
齊峋的病治好了,他要馬上起程回到大齊,去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走,當然要走”
秦多多堅決地點點頭,又將目光移向身後的嬋氏。
“去吧,把你姐姐帶回來”
嬋氏為他們準備了最快的馬,他們經過城到達中原,最後途經泉州之地。
“沒想到再來時,已經物是人非”
秦多多長嘆一口氣,看著熟悉的大街小巷,心裡頗有感觸。
突逢一人跪倒車前,馬車驟然停下。
“求官人為民女做主”
一陣粗魯的聲音傳來,“你瘋了,連貴人的車都敢劫,快跟我回去”
兩人在馬車前拉扯,引得周圍圍了一圈的人。
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這不是前都督府的小姐”
“是啊,竟淪落到如此,看衣著不知是哪個樓裡面跑出來的”
秦多多的馬車隔音也不是很好,這外面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入她的耳朵裡,當然,馬車內的人都聽到了。
“公主,我去趕他們走”
絲淵說著掀開車簾跳了下去,“要吵要鬧換個地方,擋著我們的馬車可別怪我不客氣”
“既如此,那就請馬車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
女子憤然的說著,筆直地跪在前面,任憑一旁的人拉扯,那膝蓋像是釘在了地裡一樣,紋絲不動。
“你在威脅我”
絲淵眼睛眯成一條線,身上已燃起了殺氣。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們,你們若留我在這一日,我就跪一日”
“那你便跪著吧,我們繞道走”
絲淵氣呼呼地走進車內,獨自嘀咕著,“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人”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