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關照過她的,沒成想竟還是…”
擠峋的眼睛掃過床榻上沉睡的姑娘,又轉向秦多多解釋著。
那眼神好像愧對的不是李馨兒,而是他看著的這位。
“這話你該對她說,無論如何,確實是我失言了”
秦多多說著替她往上蓋了蓋被子。
與初見時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姐不同,或許就算把她的病治好,也再也回不去了,因為那個讓她倚仗的府邸早已蒙上灰塵,院子裡的雜草高得與人齊平。
“郎中怎麼說?”
“太過激動暈倒了,不過身上的傷好治,可心病難醫”
齊峋說著又看向了病榻上的姑娘,此一眼與之前的不同,裡面多了一絲憐憫與同情,但也僅僅如此。
“那就把她帶著,一起回京”
“帶她做甚,我派人給他置辦宅院照顧她就是了”
齊峋急忙否定著,似乎在擔心什麼。
秦多多狐疑地看著有些反常的他,“你不說之前也派人照看她了,就照顧成這樣,這可不像你往日的作風”
齊峋一時語塞,訕訕地低下頭,因為像往日那樣與她據理力爭,更不願說出他如此做的原因。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秦多多說完,轉身就去檢視藥煎好了沒有。
石二在一旁跟著,秦多多側頭問道:“你家主子和她可有過節?還是說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石二當即說道:“沒有的事,你和殿下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殿下定不會害你”
“害我和欺瞞我是兩碼事,我問你的是可有事瞞著我?還是說我現在連他也信不得了?”
秦多多側著的頭逐漸扭過去,圓圓的眼睛盯著他。
她與石二也算是熟識的,石二這人慣不會撒謊,不止是對齊峋,這才造就了這呆愣的性格。
“看來是有事瞞著了”
她將瓷勺扔入罐中,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
“不是,沒有”
石二語無倫次的說著,上前一步就要攔住她,可他哪有這個膽子呀,也不過是與秦多多的袖擺擦肩而過。
“我親自去問,若問不出來,就說是你說的”
秦多多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著,闖進正房,手中的動作驟然停住了。
他原本以為只有齊峋一人在房中,沒想到還有一個熟人—嫚兒。
“真是沒規矩,連門都不敲一下就闖了進來”
嫚兒翻了一個白眼,從圓桌上站起來,手無意間在衣服上拽了幾下。
“多嘴,道歉”,齊峋命令著。
嫚兒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欠了下身子,“公主,在下語重,得罪了”
“是我冒犯了,該道歉的是我,我現在就出去”
她順手將門帶上,在紅黃相間的迴廊裡漫無目的地走著。
明明是去質疑他的,怎麼此時灰溜溜的卻是自己,走著走著就怒火湧上心頭,想道:“我明明是去質疑他的,怎麼…反而我成了那個心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