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魚

小說:江海如故 作者:李光明

我莫名的喜歡夏天,喜歡天空的湛藍。像藍色塗料一樣不知被誰塗在陰晴不定的天空。雪白的雲如同剪紙樣貼在藍天上,所見之處熾亮的睜不開眼睛。色彩過於強烈。或許再強烈一點似乎眼睛都會燃燒。那些色彩豔麗的物,都復活起來。

那時,在自已家門前,夏天的下午,因為要落大雨,之前的天空中,飛滿了蜻蜓,我和曹洋、梁小超、老蝦赤著腳,在混合麥香的陽光下飛奔,捉透明薄翼的蜻蜓。然後在樹下喝甜甜的綠豆湯。還有夜晚的螢火蟲,記憶裡,那個時侯,我已被父母從海州桃花澗接到鄉下的外婆家住,媽媽回來看我時,便會在傍晚時和她的朋友一起牽我的手,一起去逛馬路,聽蛐蛐兒的叫聲,看螢火蟲在身邊飛舞,這是美好的童年時光,空氣裡有消毒水的味道。明淡的且有種朦朧的美,在我入眠的時分裡,我便能看到幼小的自已在盛夏的夜晚,在自已家的房屋上空緩緩飛行,俯瞰一排排屋頂和燈光,看得到俯臥的可愛的貓咪,便能看到灌雲縣城 ,漂亮的山靡 ,大伊山下整齊的小區 溫暖的暖黃色電燈光,映襯在四周的暗黑色裡,很和諧 。

也常記得小叔在夜晚帶我去捉魚。那些魚總喜歡在嘩嘩的溪流處,向上逆流。螢火蟲遍野的夜晚,因為明亮的月亮,我的世界滿是溫柔的光。毫無察覺,在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後第一個響雷過後的一些時間,夏天就這樣到來。並且激起我的體內莫名的每一個衝動。

1999年夏天到來的時候,泥濘馬路被車輪碾成白銀一般的光潔平整,在午後發出耀眼的光芒。連綿茂盛的林蔭所包圍的曹莊,空氣中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一群小孩子,光著屁股,從東大河的橋頭,如貫跳下去。魚一般的在陽光下,河間戲遊。夏季的游泳與釣魚是我們在這個特別貧瘠的村莊只能娛樂的專案。這時的我已經從曹莊邊上的中學,讀至初二。

父母不允許我們去大河裡游泳,怕我們出什麼事情,可是夏天那麼炎熱 即使安靜地坐在堂屋門口,吹著微涼的風,拂著蒲扇,啃著西瓜,喝著甜甜的綠豆粥,還是難以抵達這盛夏的火爐般的熱,即使靜靜地裝模作樣像和尚似的坐在那,作為凡人的自已無比難過,別人看的也難過,因為那時候的我身上穿的白襯衫早已溼透。我進屋換衣服的時候,阿俊從我們家北頭房的窗戶下漸漸把頭伸上來同我講,下午我們去東大河邊上的魚塘釣魚吧。我望一眼父母,他們正在中午陽光下的忙碌著。趁著父母在場上翻曬小麥和玉米,我穿好衣服,拿著魚竿偷偷地和阿俊跑了出去。

我的釣線用的是家裡的尼龍繩,原先是用來栽水稻確定行間距的線。

七月的鄉間,花香魚肥,草長鶯飛。 空氣裡有夏天的味道。在蔥鬱的一片綠野沿著馬路一直走到盡頭是一片亂葬崗墳地。過了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墳地。便是我和阿俊往往常常偷獵的河塘。河塘是我們村一個孫姓小寡婦承包下來的。平常我們是不怕她的。而且很特別的敬仰她。因為她的丈夫的死是因為給村大隊部修完房頂後喝多了酒回家出意外而死去的。一棵三四十米的大楊樹被風吹倒了 早上起來,真是嚇了一大跳 即使在沒有了男人的情況下,她都沒有改嫁。一直帶著女兒小桂圓獨立生活。

夏靜的夜,有金鈴子在吱吱唧唧的叫,那聲音由遠及近,彼此起伏,似乎在在很遠的地方,又彷彿近在咫尺。天上的繁星璀璨,曹莊馬路邊的螢火蟲沾在蒲草上,有的不小心落到水面上,池塘裡有隻夜遊的鳥經過,然後便是漫天飛舞的螢火蟲。波光流轉。

夜更深一點時候,四下裡很安靜。一輪金色圓月掛在東大河的上空,月色的銀輝鋪灑了整條東大河,青黑色的河岸邊長著茂盛的灌木叢與河草,那河草裡擠滿了青蛙,陣陣歡快叫鳴,真是溫暖而安寧的夜。

月光下的大河裡,水面上耀著少許的銀光。我在大河裡追一條魚。釣線時而繃的很緊,時而松馳甚至反向行走。 就這樣,我和那條大魚在在大河裡,遊了差不多十里。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uuread.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