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妹一路追趕的腳步,在心急如焚的催促下,差點都把自已給絆倒了。
“老公,慢點吐!來漱下口!”
鴉哥揩了揩嘴,強忍著被胃酸逼出的淚水,口中含含糊糊地碎念道:“不會做飯,就不適合呆在農村嗎?有我在,還能讓你餓著?就算你一輩子不做飯,我也能養著你呀!”
聽著鴉哥的獨白,鹽妹心一軟,眸子裡的小水珠又不爭氣地蹦了出來。
“老公,別說了,你先起來。來,我扶你去房裡躺著。”
等鹽妹拿著熱帕子再進房間時,鴉哥那蒼白的額頭上,竟冒出了一層冷汗。
“喂,麻煩安排一輛救護車過來,我這裡有個發高……”
“我沒事,死不了。”沒等鹽妹把電話打完,鴉哥爬起來一把搶過手機就給摁掉了。
“不行,又燒又吐的,而且還冒冷汗,趁著沒下雨了,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你不是買了藥嗎?給我泡點吧!”
鹽妹見自已拗不過這個犟種,也只好拿出了沖劑和藥丸。
“老公,晚上要什麼你就叫我,兩張臥室門我都開著,聽見沒?”
幫著把鴉哥的被子捂嚴實後,就在轉身的一瞬間,鹽妹的小手忽然被拉住了。
“怎麼啦?”
鴉哥的眼神溫柔如水,盯著鹽妹看了又看,而後淺笑地回了句:“我沒事,你也早點去睡!”
不知不覺間,臉也被他捧過了,手也被他牽過了,自已竟還主動靠了他的肩膀。
等鹽妹清理完廚房,抬頭望天,夜空居然掛上了彎月。
當晚,她給自已設了三個鬧鐘,十二點,三點和六點。
每次起床去探視,鴉哥總睡得不深,鹽妹一摸額頭就醒,醒了就要牽自已的小手。
鴉哥的咳嗽明顯減少了許多,換來的,卻是發燒。雖不至於燙手,但依舊能明顯感受到溫差。
一整晚,鹽妹都沒有睡著。迷糊間,她想起了之前夢中那個血淋淋的孩子,又想起了晚飯時自已的砸鍋摔碗。
“來,喝點水,我剛剛燒的,不燙。”
早上六點起床後,鹽妹就沒有再回臥室。燒完開水後,她居然學會了用飯鍋熬粥。
“老公,你要不要也起來喝點粥,我還煮了雞蛋。”
見鴉哥拒絕,鹽妹只好作罷。
溫度計顯示三十八點五度,儘管不算高燒,但持續不退。
早飯過後,後院的豬和土坪下的鴨子叫個不停。鹽妹想去尋求幫助,進門一瞧,那傢伙睡得正香。
無奈,她只好模仿著鴉哥之前的樣子,裝模作樣地拌了一點稻穀粉。而後,又弄了點新買的玉米,跑到土坪下去投餵鴨子。
可還沒等玉米全部撒完,有幾隻鴨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在門口撲騰幾下便竄飛了出去。
“喂,你們跑哪去呀,回來!”鹽妹見狀,大喊一聲,隨即衝出鴨圈就要追趕。
鴨子進了稻田,就像泥鰍抹了油,無論鹽妹如何圍捕,那幾只小東西總能逃脫得遊刃有餘。
“你們這幾隻小畜牲,別讓我逮到,逮到了肯定是一刀一個!”鹽妹越是想抓住,鴨子偏偏就越是不給殺頭的機會。
折騰了許久,鞋子已溼,褲子已髒,日頭掛在蒼穹,額頭也冒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