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南二中操場。
捱了一下午批的張詢,此刻正生無可戀地坐在草坪上。
一臉麻木地望著逐漸下沉的夕陽。
那種感覺…
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天殺的,我不就是說了一句那啥嘛。”
“至於這樣?”
“還是說幸姐…更年期了?”
“嗯,絕對是更年期了!”
絮絮叨叨地嘀咕了大半天,張詢最終成功給自己下午的淒涼遭遇,找了個合適的理由:班主任一定是更年期了!
自己男子漢大丈夫,混道上的鐵血漢子。
不跟三十來歲就更年期的女人計較!
…
呼~呼~
北風呼嘯著吹過大地,喚起印象深刻的記憶。
張詢有些疲倦地低下頭,目光復雜地望著身下的草坪。
劉幸說得沒錯,他平日裡笑嘻嘻的背後,是對這個世界的時刻防備,就連他自己也講不清這份防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在滅市之災發生之後?
還是在這五年的顛沛流離中逐漸形成?
如果不是劉幸今天當面點醒,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承認這點,但現在問題已經擺在自己面前,是繼續如此,還是重新換種活法?
選擇,就在他的手上。
自大災變後,百年來各種異能層出不窮,可沒有人的異能像他這麼恐怖。
看似是一種,實則卻是三種。
唐刀、魂火、以及噬魂。
只要是生物,死後都會有魂,而他卻能夠吞噬別人看不見的魂,將其作為自己修煉的肥料。
換而言之,就算他不吸收晶核。
只要不斷吞噬魂,未來有一天同樣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
魂被吞噬後會變成黑色火焰,不斷滋養生於黑色火焰的唐刀。
如果說其他人是單獨走戰士或者法師的路線,那自己就是戰法雙修。
擁有如此卓絕的天賦。
謹慎一點,總歸沒有錯,尤其是在自己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
此時的天已經逐漸黑下來了,看著天空的點點星光,張詢一時間有些走神。
向來堅毅的他,這在一刻終於顯得有些軟弱,筆直的腰桿也彎下去了些許,彷彿在揹負著什麼。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年幼時父親說的話:
“華夏能從大災變中倖存下來,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泱泱華夏,難免會有一些蛀蟲,但絕大多數人都心向光明。”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可以相信天擎!”
“……”
星光灑落大地,彷彿為張詢披上一件外套,他抬起頭,仰望神秘的星空,眼神格外清明,如同群星般璀璨。
“等異能高考結束之後,或許我真的應該嘗試另一種活法。”
暗暗嘀咕了一句,張詢迅速起身,朝教室走去。
劉幸已經通知他了,覺醒考核將在下一週舉行。
張詢想去試試,按照往年的經驗,提前覺醒者在覺醒考核中,可能覺醒第二異能。
雖然機率很小,但試試也無妨。
畢竟又不要錢,萬一成了呢?
人嘛,終究還是要有點賭狗精神。
想到這裡,張詢不由得面露苦色。
就在前幾天,他已經按照規矩把自己的異能上報了,沒提噬魂,就說是黑焰刀。
覺醒者的異能千奇百怪,只要他不主動暴露噬魂,就沒有人會發現。
但自己的底牌被曝光了三分之一。
總歸還是有點不爽…
……
上京城。
一棟豪華小別墅內。
七名年輕人圍坐在沙發上,五男兩女,神色各異。
其中六人慵懶地躺在沙發上。
唯獨一名面相成熟的男子挺直腰板,眉頭緊皺地盯著手上的資料。
“別玩了,來活了。”
聽到有活幹,其餘六名年輕人迅速起身,一名削瘦青年更是興奮地搓了搓手:“隊長,這次是什麼活兒?”
“是到血天關,還是去鬼天關?”
隊長搖了搖頭:“不是,是到天南市負責摸底考核。”
“臥艹!唐有病,你該不會是拿錯任務了吧?”
“去看一群菜鳥打架麼?”
削弱青年發出一聲驚呼,顯然對這次任務很不滿意。
“歐陽不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老子叫唐友兵!”隊長滿頭黑線,一臉無奈。
真不知道爸媽當初給自己取名的時候咋想的。
友兵,有病?
“艹!老子也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叫歐陽不懼,不是不舉!”
削瘦青年怒氣衝衝起身,似乎被人戳中了痛處。
“別吵了,既然上面已經給任務了,我們就得去做!”
眼見兩人爭吵不休,一名面色冷淡的年輕女孩冷冷地說道。
她一開口,唐友兵和歐陽不懼下意識縮了縮身子,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閉上了嘴巴。
“說說吧,這次任務的許可權?”冰冷女孩瞥了一眼資料。
“那啥,這次上頭說由咱們全權負責,只要不出人命就好。”唐友兵側了側身,還不忘看向冰冷女孩。
“也就說,這次咱們可以隨便玩?”歐陽不懼兩眼放光,像看見肉的黃鼠狼似的。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還是要注意點,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