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與蘇負守告別後,就找上了蘇青淑,在她帶領下進了莊子。
他們是從東門進的,進門就是東鄉。街道四通八達,房屋林立,不像村莊,倒像城鎮。
他們進的是居民區,左拐右拐,在一片房屋相對稀疏的地區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座大宅院,門匾上寫著“枋柏院”,大小超出了杜安的預期,以後就屬於他了。
這蘇家別的不說,地應該挺多的,應該也比較有錢。
將杜安送到之後,蘇青淑拿出一袋銀子,說道:
“方才蘇負守臨走前我跟她講了收穫,她給了我一袋銀子,說她代為收了,她那邊有莊內的買家,她幫我們交涉。”
“她說你從這袋銀子裡拿多少,她按分成反推便定價多少。”
杜安點頭表示明白,這樣對他方便很多,而且很相信他的判斷。
他沒有直接就數銀子定價,反而問道:“你也是四姓蘇家的吧?”
“可以給我講吓四姓嗎?”
蘇青淑點頭,內心複雜,這跟蘇負守交代的一樣。
她特意溫習了一些相關事宜,沒想就是跟杜安介紹。
接下來,他問,她答,聊了許久。
杜安藉此也更全面地瞭解了四姓這個群體,一股更像是地方惡霸式集權的勢力。
不正規,不團結,帶有鄉土氣息的分立家族團體。
蘇、呂、徐、程四大家族會有通婚之類的聯絡,但更多還是各自為政,為各自利益勾心鬥角。
一姓內部也不團結,嫡系旁系,主脈支脈,妻室妾室,精彩得很,一對夫妻內心可能是為兩個不同家族著想。
說是家族,實際沒有一點大家風範與格局,完全是地方惡霸。
多半是其先人流氓式聚集財力武力,成立匪幫,統治一方。
有了權勢後,自然圖名。或許是以前幾個當家的分立,學著一套不繫統的家族規劃,成了現在的四姓。
幾代人更迭,也沒洗乾淨那股子習氣。
唯一好點的就是蘇家,但後代又太稚嫩、不夠機靈,做不到又斯文又狠,不適合詭界。
四姓這樣的勢力,杜安前世見得不要太多,熟得很,倒安心了。
杜安在完善資訊庫的同時,蘇青淑是越聊越驚訝。
她總算理解莊裡私塾的先生所謂一點就通、觸類旁通是什麼樣了。
問題被問出後,她往往只要簡單回答,杜安就能理解。
甚至,那些她沒說的內容,杜安透過資訊推理的結果基本與她知道知道的大差不差。
越到後面,她感覺杜安比她更瞭解四姓,更像四姓子弟,簡直可以把她讀過的族史猜個七七八八。
杜安豐富的經驗與二十年詭界玩家生涯完善的人格對她實在太高。
杜安現在也完全沒有裝和掩飾的意思,很多話都帶有指導的性質。
越聊,她越覺得杜安摸不透,逐漸沒法以平輩對待,而是不自主地當前輩看,而自已卻意識不到。
就是,怎麼做到年紀輕輕就一把年紀的?
明明,他年紀更輕,位格更低,似乎也沒學什麼超凡本事來著。
她從小在武府修習【斬鬼】本事,對外界不太瞭解,多接觸莊裡人。
莊外人都這麼恐怖嗎?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也不再多想,就聽到杜安又提問了,卻是與命石有關:
“買家,是來自呂家吧?嫡系的?年紀不小了卻沒學成什麼本事?”
這些都是他猜的。
能買得起命石這種東西,必然也是四姓的。
蘇負守願意與隊伍裡的呂仲山和氣地待著,估計與呂家關係不算很差。
其餘兩家不清楚,但如果關係好那蘇家就不會傷腦筋了。
關係不好,能增加可能的超凡者的命石,賣到莊外也不會賣給他們,所以大概是賣給呂家。
而旁系條件有限,應該是嫡系要買。
蘇青淑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對方應該剛知道命石種類,還沒弄到【稻香】的命位配方吧?”
【稻香】命碑離這最近的一座都有隔了一個州,在這很不常見,估計附近沒什麼知道命丹配方的人。
那老頭搞到手命石和配方估計用了不短的時間。
他之前特意把老頭那相關資料全毀了,這命位冷門,莊子裡目前應該還沒有配方。
見蘇青淑點頭,杜安明白他要怎麼做到利益最大化了。
如果是蘇家,他看在蘇負守的面上就不坑了,其他的就隨便了。
呂家對蘇家應該相對友好,但也大概有限。
他要來紙筆,把【稻香】命丹所需的材料種類全寫了上去,遞給蘇青淑。
她看著紙上工整的毛筆字,沒想到他全背下來了。
不過...沒有具體量的多少。
“這是命丹配方,賣出命石後一起打包送了,他們那邊看得出真假。”杜安說道。
接著,他沉思了一會,又直接問道:
“呂家上下,最近都不太活躍吧?有哪個老一輩的要出事了嗎?”
“呂家小輩,最近跟嫡系幾脈的大少爺走得近嗎?”
蘇青淑陷入思考,這些問題,她最近都不怎麼關注,也不瞭解。或者說,蘇家小輩對其他家族局勢變化並不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