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一行人忙活回來時，正好看到許冬如正在柿子樹下，拿著毛筆在一個人的背上畫什麼東西。
有人好奇湊過去的看。
這會兒老頭正好收了，停止嘴裡唸的咒語，把毛筆收起來，墨水蓋好，提醒那個人：“這幾天不要洗澡，也不要沾水。”
那人將包裡帶來的兩斤白砂糖遞給老頭，“謝謝了，叔兒。”
等人走遠。
有男生好奇問道：“阿公，你這是做什麼呢？”
老頭擺擺手，“他背上長了些皰疹，我拿毛筆給人畫一下。”
另一個男生立馬懂了，“我知道，我在網上看過這個偏方。”
“這偏方不靠譜吧。”
“好像看到過闢謠，說這個不管用的。”
老頭用塑膠袋慢慢將自己的毛筆和墨水裝回去，沒有再回話。
他本來早就不給人畫了，這是知根知底的老鄉親找上門來，他才給畫了。
倒是一個女生站出來道：“其實說是偏方不可靠，也不一定。我爺爺以前也用過這個法子，用的古法制墨的墨水，裡面本身就含有中草藥成分，古代成績濫劣者還有喝墨水的懲罰。只是現在的墨水裡面含有苯酚，也就是防腐劑，用的原材料也不同。古時藥墨，還可供偏遠地方疾病使用，只是具體功效如何，現在無從瞭解。”
說話的正是先前把劉嬸子治胳膊，家裡四代行醫的女生。
有人附和道：“藥墨我也瞭解過，通常裡面的主要成分有：熊膽、犀角、羚羊角、牛黃、蟾蜍、冰片、麝香等名貴中藥材。用途裡的確有消炎解毒，活血止痛，鎮靜之效果，可以治療帶狀皰疹。”
有人總結：“所以說，本質上還是其中的中草藥成分起了作用。”
“是的。”
許冬如沒有搭腔，只是默默將自己的東西收好，準備回去，提醒他們一嘴：“快吃午飯了。”
等人走遠了。
有男生摸了摸鼻子道：“怎麼感覺阿公怪怪的，好像不想提起這些事。”
就連周安也覺得奇怪，等碰到輕知，把這話問了出來。
許輕知眼神一斂：“以前他也是村子裡的老中醫，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就不幫人看病了。今天來的是熟人，他才畫了一下。”
周安：“那正好可以這些醫學生一塊交流啊。”
“不了。”許輕知搖頭。
以前她會覺得，讓一個人繼續一件事，鼓勵他不要放棄，是一件很振奮人心的事情。
可很多人窮極一生，最終不就是為了躺平養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阿公如果還想繼續行醫，她不會攔著，但阿公做了自己的選擇，她也不會再多加勸告。
屋內，阿龍手裡拿著筷子出來吆喝：“上桌吃飯了，還有兩個青菜就炒好了。”
有人進去幫忙端菜的，有人擺碗筷盛飯的。
大飯鍋是用不鏽鋼鍋子燜蒸的，不然那電飯煲可煮不下這麼多人的飯。那鍋蓋往上一掀開，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著水，王燕梅看見，連忙拿個碗去接。
王燕梅道：“不然這水滴在地上，容易踩腳印，難搞衛生。”
掀蓋的男生也不再是第一天的侷促，大大方方認錯道：“阿姨，那我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