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公交車很是新奇,餘情長時間待在精神病院,乍一出來還不怎麼適應。
他左顧右盼,始終沒有看到售票員。
10年前的公交車是有售票員的,她們一般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提著一個皮包,站在車中央,負責收錢和把車票撕下遞給乘客。
身後的老人見餘情遲遲不付錢,推搡了他兩下,繞到收款機器那挺起胸蹭了一下。
“愛心卡。”
機器發出一道機械的女聲。
餘情見這一幕恍然大悟,他來到那長方形機器前微微彎腿,照葫蘆畫瓢,使自已的胸正對著它。然而他等了許久都機器都沒發出任何聲音。
司機掃了他一眼,“小夥子,實在不行把卡拿出來刷。”
卡?什麼卡。餘情沉思兩秒只覺得是自已的開啟方式不對。就像是有一所寶庫的門需要大喊芝麻開門才能開啟一樣。
那個什麼卡來著的,對,老年卡。
“滴,老年卡。”
餘情說完這句便朝後排座位走去。
“喂,回來。”
司機的嘴角抽了抽,他幹這一行這麼多年了,這種逃票方式還是第一次見,“你沒卡掃什麼?”
“額”餘情撓了撓腦袋,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帶現金了嗎?”司機朝投幣箱努了努嘴,“往裡投三元。”
餘情迅速從口袋掏出一百元,用熾熱的眼神盯著司機,彷彿在說:大哥,能找嗎?
“找不了。”
司機頓了頓,“乘車碼會用嗎,就是手機?”
乘車碼是什麼餘情不知道,但手機他還是知道的。他把錢揣回口袋又掏出手機,指著投幣箱,“直接塞進去?”
司機踩住剎車望向餘情,一時間四目相對,一股詭異的氣氛瀰漫開來。
“你,下車。”
突然司機黑著臉開啟車門。
餘情低下頭,清澈的眼神裡透露著愚蠢。他走下公交車,茫然的環顧四周,耳邊還隱隱約約能夠聽見司機的怒罵聲。
“哈麻皮,一個沒斷奶的小娃娃坐什麼公交車。”
餘情感覺自已有被侮辱到,他默默地掏出手機,找到聯絡人中的母親。
“媽,我迷路了。”
……
剎車聲如琴絃一般繃緊,又突然斷開,釋放出積壓已久的壓力。
一輛白色的敞篷邁凱倫720s在即將越過餘情的時候猛的剎車。
“嘿,約嗎?”
一個面容俊俏的男人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將臉上的墨鏡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一雙有神的眼眸。
就在剛剛的幾分鐘裡,餘情在母親的指導下已經學會了用手機約網約車。只是沒有想到這車來的那麼快,他才剛點,這就來了。
“約。”
餘情淡淡的應了一聲,高冷的上了車。他現在必須少說話,裝的成熟一點。因為事實告訴他:“沒斷奶”的小孩子沒車坐。
十幾分鍾後,一輛白色的普通轎車停在餘情原先站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