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霆鄴不管她,別開眼,繼續要往前走。
謝卿卿突然往前,一把抓住了他挽著西裝外套的胳膊。
他身體略略一僵,終於再度把目光往下低,懷疑的視線在她微垂的小臉上逡巡。
觸不及防的,謝卿卿突然抬起了頭,她臉龐很白,很顯然這三天都沒怎麼休息好,那雙眼睛卻通紅。
紅得扎眼。
眸子裡銀光閃閃的。
喬霆鄴覺得胸口驀然受了一拳,他面龐都緊繃起來,可眼中的陰冷疏離卻少了一些。
謝卿卿開口,壓抑的嗓音裡帶了一些沙啞和哭腔:“你一定要這樣對我?我做了什麼,叫你這樣討厭?喬霆鄴,我也受傷了的.”
她最後那句話氤氳著,似帶了水光。
兜頭突然從他腦門上澆了下來,把他都淋糊塗了。
她在說什麼?她又在做什麼?難道是發燒燒糊塗了?他下意識就抬了手去,往謝卿卿的額頭上一貼。
那剛才還抓著他胳膊的柔軟而冰涼的小手把他貼在她額頭上的大手一握,那冷意浸透到喬霆鄴的骨髓裡。
他反過來極快把她手往掌心裡一包,臉更黑更沉:“怎麼回事?冷成這樣?你剛從冰窖裡出來?!”
話音裡帶了怒意。
可每一個字眼都是關心。
謝卿卿眼底的流光在暗暗蠢動,她盯著他,晃了晃腦袋:“我有點不舒服.”
又問:“你要去哪裡?”
說著,那眼神似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期待,看著喬霆鄴。
他瞬間就忘了自己是要去找程婉的,拉了謝卿卿道:“捱了打還坐在風口裡大半天!過來的時候是不是又沒打車,坐了地鐵,一路走過來的?這麼大個人了,怎麼一點兒不會照料自己?年紀被狗長了!”
他一邊罵著,一邊把謝卿卿拉過來,把手裡的外套一展,披到她身上。
謝卿卿低眉,看著那西裝外套的領口。
她張了張嘴,要說什麼,從電梯壁裡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喬霆鄴把她的神態動作都看在眼裡,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話就說,舌頭被貓叼了?”
謝卿卿就道:“你不是有地方要去?”
喬霆鄴冷笑了一聲,這就把她攏著她手的大掌丟開。
單手插到褲子口袋裡。
謝卿卿站在原地不說話。
喬霆鄴見著電梯到了,就要出去。
她在他身後低聲道:“喬霆鄴,如果我說我想試試,你會怎麼想?”
他大大的一驚,五官之中是幾種複雜表情輪流登場的精彩,隱在看似湖水微瀾之下,喬霆鄴覺得,他是不是聽錯了?或者,她說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