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虎口的位置,那破皮而滲了血出來的位置早就已經乾涸了。
可是這麼一用力,她還是能感受到疼。
剛剛才凝固的傷口,凝固的血液,因為這點兒力道再度掙破了皮,溫熱的粘膩的液體再度流了出來,浸染了溫熱的手掌心。
謝卿卿垂著眼睛,小心的將手握了握,往深色的長褲上蹭了一下。
她眼睫微垂著,輕輕抖動間,像是大雨之中躲在屋簷下瑟瑟發抖的那隻蝴蝶。
喬霆鄴從對面光潔的電梯壁上瞧見了那發白的臉頰和漆黑的眼睫,握在手掌心裡的棉籤等等也都被再度收攏得緊了一些。
他早讓酒店的前臺準備了一輛車,此時兩人下來,那車已經停在酒店前面門口,車上下來一個小子,應當是酒店裡安排的司機。
喬霆鄴讓那司機走了,自己坐進了駕駛室。
謝卿卿便要拉開後車廂的車門坐進去,喬霆鄴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前邊的臺子上,從鏡子裡掃了她一眼,聲音冷淡的說道:“我看你是不想去看葉小姐.”
謝卿卿抬頭朝著他看過來,兩個人的視線正好在鏡子裡對上,他眼中的威嚇很顯而易見。
而她並沒有可以跟他對抗的資本。
葉子既然是出了那麼大的事,必然不可能還在家裡休養,此時此刻,一定是在哪家醫院的。
可是在哪家醫院,謝卿卿卻是不清楚的。
她到底還是想要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也更加想要知道高寒此時此刻的態度。
如果她猜想得不錯,葉子的事情是外人造成的話,那麼那些人想要針對的,必然是她。
必然是因為她對高寒窮追不捨。
否則,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葉子沒有出事,偏偏在她到了香港之後,在她和葉子見過面之後,葉子就出事了呢?謝卿卿無可奈何,更帶著點兒不情願的從後車廂下來,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
喬霆鄴這才啟動汽車,把車子從酒店門口開出去。
調轉幾個彎,看似要往行車道開過去,然而,他突然的一腳踩下了剎車,把車子停在了離酒店不遠的綠化帶邊上。
謝卿卿微愕,隨即轉過頭去,不怎麼痛快的問道:“你做什麼?”
喬霆鄴便將車子熄火,伸手去將前邊臺子上的酒精棉之類都拿了下來,眼皮微耷的解開袋子,開口道:“把手伸過來.”
謝卿卿反而把手往邊上一放,冷著臉道:“不用了。
一會兒去了醫院,可以讓醫生處理.”
可他卻不由她分說,伸手過去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便把謝卿卿的手給抓了過來,在謝卿卿想要再度開口拒絕甚至是縮手逃開的同時,那手裡的酒精棉一下壓上去。
酒精的尖銳刺進傷口,像是千千萬萬根針尖在同一時間往她的傷口血肉裡扎似的,痛得謝卿卿眼睛緊閉,脖子都縮了起來,全身的力量和注意力都被牽扯去對抗突如其來的尖刺麻疼,便忘記了要跟喬霆鄴說什麼,做什麼。
喬霆鄴在她皺眉閉眼的同時,抬眼斜了她一下,動作幽緩熟練的給她上藥,纏紗布。
等謝卿卿反應過來時,他已將她的兩隻手包成了兩隻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