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的醫藥箱送過來,喬霆鄴再度開門進去。
謝卿卿仍舊是他離開之前那個坐姿,待他進來的時候,眼睛朝著他這兒看過來,似蒙著一層霧。
他在她眼中的影子,是十分模糊的。
喬霆鄴心裡感覺到針扎似的一痛。
他刻意將這一點兒忽略,走到謝卿卿的面前,將醫藥箱放到一側,便將她的手握住,把她的手指尖握著,要去看她其實已經乾涸凝固了的虎口的傷。
謝卿卿並不知道他出去做什麼,可是看到他拿著醫藥箱進來的時候,她已經猜測到了。
她不需要他這樣似是而非的好。
事實上,她更樂意他就像剛才那樣,一味的否定她,懷疑她,將她當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人,也好過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讓她在感動跟痛恨之中來回掙扎。
狠狠甩開他的手,她一腳踢在他放在她腳邊,正要開啟的那隻醫藥箱。
聲音響動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裡,在這樣僻靜的房間之中,都是極大的一個震動。
喬霆鄴半蹲在那裡的身體定了一下,他抬頭,朝著她看過去。
那眼神,說不出來是什麼意思,既深刻,又濃重,好像她這樣做事多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她不應該這樣拂開他的好意,她似乎是一個狠心的,無心的人。
可到底誰才是那個狠心的,無心的人?很多時候,謝卿卿自己都是糊塗的。
她不想要再在這樣浮浮沉沉裡生生死死的來回。
她受夠了他的好與不好,恨不得與他就在這一刻決斷。
“不需要.”
她將手從他手掌心裡抽走,起身,視線越過他,看向那扇半開著的門:“你現在就帶我去見高寒的女朋友,有些話,我想要當面問她.”
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問她,為什麼要將未發生的事,或者說,根本就與她謝卿卿無關的事套到她的身上。
喬霆鄴這一次並沒有阻止她。
看著被她踢翻的醫藥箱,他眼中有說不出的漩渦,在小小的翻轉,翻湧。
他隔了一會兒才起身,將那醫藥箱拿著,放到一邊。
仍舊是從裡頭拿出了一點兒棉籤和酒精紗布出來,他沒有再和謝卿卿多聊,越過她就往外走。
他這樣乾脆,那背影投射在她視線之中的門板上,雖高挺卻也能看到被燈光壓下去的一點兒微彎,不知道為什麼謝卿卿心裡頭生出一點兒說不出來的愧疚。
也許,也不只是愧疚。
她舔了舔嘴唇,嘴唇上的小傷口不知道刺痛了她一根神經,她禁不住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心臟有一塊地方瑟縮了一下,才提步,朝著喬霆鄴的方向走過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彼此都沒有出聲。
偌大的電梯之中,這會兒就只有他們兩個,電梯穩步下降,寂靜始終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便只有電梯下降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謝卿卿握了握垂在身側的兩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