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安聽謝卿卿這麼一說,也將視線落在了垂在一旁的,葉子的手腕上。
一道很深很深的,深褐色已經凝固了的傷口,看得出來,當時那傷口割得有多麼深。
應是連整條手腕都不要了,才會下這樣的狠手。
可是,這條手腕是右手腕,葉子並不是左撇子。
她不可能會將傷口切割得這樣整齊,又這樣深。
除非,她是拿長於一寸的尖刀,把手放在桌面上狠狠的一刀下去。
人其實對自己都是抱有一種潛意識裡的憐憫,而痛覺,更是會在人感覺到可能會產生痛覺的傷害時,下令讓人閃躲。
所以,這樣的傷,不可能會是葉子自己下的手。
高寒更清楚這一點,因為在病房裡找到的,確定是葉子拿來割腕的兇器,只是一個小小的玻璃薄片,根本不可能割出這樣深,這樣整齊的傷口。
他太過傷心,一時亂了心神,竟沒有發現這樣淺顯的破綻。
他看向謝卿卿,已然沒有剛才那樣的深惡痛絕。
“你剛才說葉子小姐自殺是因為我,是因為我害她失去了孩子。
可是,如果讓她失去孩子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她自己呢?”
高寒剛剛才緩和下去的眼神,瞬間又尖銳起來。
謝卿卿迎著他兇厭的目光,微昂著頭顱,半點兒不退縮的說道:“那天根本就不是我約葉子小姐去墓園見的面,而是葉子小姐自己打電話給我,說有關於韓佳的線索要告訴我,我才過去的。
可一見面,她就讓我不要再糾纏你,放過你。
高寒,來了香港之後,我只找過你一趟,就算葉子小姐擔心,也不至於那樣緊張到我才出現一次,她就迫不及待的要來找我求情,你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古怪嗎?”
高寒看著謝卿卿的目光在不斷的變幻,他顯然沒有想到,不過短短一段時間的未見,謝卿卿竟比從前更加鎮定聰慧。
不,也許她本來就跟通透,不過每一次的接觸,他都站在一種自傲自負的高處俯視著她,她也從來沒有過反駁與不服,以至於讓他忽略了她的意識,而只專注於自己的成就。
看到高寒沉默著不說話,顯然是動搖了。
喬金安順勢問:“警察已經來過了嗎?”
高寒搖了搖頭。
喬金安道:“這件事還是要交給警察去處理.”
邊說邊打電話催了一催。
很快,重案組那邊就有人過來,全權接手了這個案子。
謝卿卿由喬金安陪著,在醫院的長廊上坐下來,喬金安買了一杯熱奶茶遞給她:“高寒被帶過去做筆錄了,你想要知道進展的話,一會兒我打電話問了,再告訴你.”
謝卿卿沉默著點了點頭。
喬金安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被葉子的事情給嚇到了,少不得出聲寬慰:“這個女人其實.....也並不是一個安分的。
會出這種事,和你沒有關係.”
謝卿卿半側了頭,看了他一眼:“人都死了,這些話就別說了.”
喬金安想要解釋,撓了撓頭,還是“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