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是怎麼做到,每天活在監視之下,還如此習慣的。
顧瀾的眼神有些複雜,但由於容珩揹著自己的確很舒服,她就安心趴著,闔上了眼睛,腦袋暈暈沉沉的。
雨過天晴的燕京城,天空仍舊灰濛濛的,空氣裡是泥土潮溼的氣息和絲絲涼意。
容珩揹著顧瀾,穿過宮中長長的硃紅甬道。
靴子趿過溼漉漉的白玉石階,有的地方還有著及膝的積水,他保持著身子的平穩,徑直趟過去,月白色的長衫已經髒得不成樣子。
“顧瀾。”容珩又一次出聲,因為一直以來,說得多的都是顧瀾,如今她不說話了,他的心裡說不出的感覺,只是想打破這時的安靜。
“嗯?”顧瀾軟軟的哼了一聲,鼻音很重。
“辛苦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瀾慢吞吞的說:“不辛苦啊,珩兄不是也救人了?”
她稍稍用力,緊了緊胳膊,讓容珩的身體驟然僵硬起來。
“珩兄不用否認,就算不說晏清和容允浩,還有安柔縣主嘴裡的藥,不是你喂的?我聞得出來。”她微微發啞的聲音就在他的耳畔說著,纏繞著熱氣。
容珩垂下眸,沒有說話,沒想到顧瀾發現了。
“你救安柔,是因為,你喜歡她?”
顧瀾忍不住詢問道。
她從聞出韓萱兒嘴巴里的藥味之後,就想問容珩這個問題。
不管是在原書裡,還是她這些日子和容珩的相處中,容珩都表現出對女人的冷漠和厭惡。
他會在自己的糾纏之下吃她帶的飯,會偶爾回應兩句容允浩的話,會今天怒噴秦正笏......卻從來沒有,和周圍任何一個女人,說過一個字。
哪怕容妙嫣和容寶怡是他大侄女,哪怕有宮女們對他出言嘲諷,或討好獻媚,他都沒有回應過,也沒有任何反應。
可是他卻救了韓萱兒。
顧瀾想,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她剛剛趴在容珩背上,一直在回憶原書的內容。
書中韓萱兒的名字只出現了一次,彼時,無知又囂張的少女已經成為燕國的二皇妃。
容珩被封為攝政王時接受皇子參拜,二皇妃為了二皇子的臉面,對攝政王出言不遜,被二皇子當眾責罰道歉,事後被二皇子休棄了。
她雖然不是被容珩一刀砍死的,但下場也不好。
難道,容珩當初沒把她砍死,是因為年少時曾喜歡過她?
顧瀾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
容珩並不知道,趴在自己背上的人,已經腦補出了那麼多東西。
他淡淡地說:“不喜歡。”
顧瀾心頭一跳,不假思索的說:“那我就去喜歡了。”
容珩:“......”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顧瀾,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嗎?”
“你剛剛說了很多話呀。”
“你體虛,切忌縱慾。”容珩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調。
一個才十五歲的小男孩,怎麼就那麼喜歡招惹女人?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不行。
“切記縱慾,還要怎麼縱慾?再加上幾個人?”顧瀾一聽這個,來興趣了。
“忌,諱,的,忌。”容珩忍著想把背上的人丟掉的衝動,一字一頓的說。
如果不是顧瀾現在正發著熱,可能腦袋是迷糊的,他早把這個人一腳踢飛。
他要真有這麼一個弟弟,不知道會不會被折磨的少活幾年。
顧瀾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說:“珩兄,諧音梗是要扣錢的。”
說著,她自己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