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寶怡很是尷尬,她自認為自己不輸男兒,但這些年知道的知識,都是兵書秘籍上的理論,並沒有實踐過。
她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學習武功,最多是在母妃的教導下強身健體。
至於嚮往那幾十年前的大燕破虜女將軍,期盼有一天能像她一樣征戰沙場,終究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幻想。
顧瀾見此,對著空氣開口:“阿淵,先把容允浩帶出去。”
衛承淵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把容寶怡嚇得渾身一哆嗦。
然後,她發現自家弟弟一臉興奮,其他三人......怎麼一個比一個淡定,他們難道一點也不奇怪從天而降一個男人嗎!?
“好嘞!瀾瀾,我去對面等你。”
衛承淵應了一聲,沒等小世子激動的喊出聲,就抱住他胖乎乎的腰一個飛躍,騰身而起,消失在宮牆頂頭。
“顧小侯爺,你,他,我——”容寶怡結結巴巴的詢問,眼睜睜看著自己弟弟被拐跑了。
“他是我的手下。”
顧瀾看向容寶怡解釋,想了想,自己畢竟是個“男人”,身份不便,於是說道:“縣主,容珩是你五叔,不如讓他揹你過去。”
“呵呵。”容珩聽見她的話,冷笑一聲,忍不了了,運起內力,翻身而起。
他是什麼地方給了顧瀾一種錯覺,他會背容寶怡?
容寶怡:原來容珩也會武功?
似乎還很好的樣子?
他和小侯爺好配啊!
不是,他們都走了,那誰帶她過去啊?
衛承淵是男子,容珩溜了,顧瀾只好張開雙臂,打算親自上陣。
雖然容珩之前聽見自己要抱著容允浩,一臉不悅的樣子,但誰讓他溜了呢。
容寶怡再次退後,搖頭道:“不行我不配!我只配看你和容五公子在一起!”
顧瀾:......她怎麼覺得容寶怡好像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念頭?每次見到她和妙嫣或者她和容珩在一起,就眼神放著光,很怪異的模樣。
小酒上前一步,溫聲道:“奴才來吧,奴才是個宦侍。”
他臉上帶著隨意而輕柔的笑,讓容寶怡忽然有些心疼。
小酒看著與他們一般的年紀,卻不知經歷了什麼,才變得如此年少老成,在任何困難面前,都能笑的那麼從容。
她應了一聲:“多謝。”
小酒垂下眼簾:“縣主說這個做什麼,小酒是個奴才,服侍主子是分內之事。”
容寶怡小聲道:“你救過我,你不是奴才。”
小酒身體微凝,沒有回話。
趴到小酒背上時,容寶怡忽然覺得他看似瘦弱,其實肩膀很是寬厚,他的聲音也沒有一些太監那般尖銳嘶啞,而是溫和而低沉的。
他一點也不像一名宦侍,倒像嬌養出來的富家公子,還習了武,清俊不凡。
容寶怡想起那日自己的雨中,水浪滔天,寒風刺骨,和弟弟失散的她孤立無援,也是小酒忽然出現,救了自己。
幾人翻出皇宮,容珩見最後是小酒把容寶怡背出來的,心裡很是滿意。
容寶怡叫住小酒,說道:“你之前給我蓋的那件衣裳,我已經洗好了,等明日還給你。”
小酒的娃娃臉“唰”的一下變成紅色,連連擺手:“不必,縣主真是折煞奴才了。那衣裳不是我的,是我從文淵閣內庫裡找見的,您不必歸還。”
“唉,好吧,還是要多謝小酒你的救命之恩。”容寶怡對他笑了笑,眼中有些遺憾,原來那件衣服不是小酒的,她還細心疊好晾乾,想著物歸原主。
小酒撓了撓頭,走了一會兒,他耳尖的緋色漸漸平息,忍不住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張望著走在最前面的那一抹灼灼倩影。
從沒有人對他說過謝謝。
他是卑微至極,落入泥裡的影子,可是,也渴望著光啊。
“此處在西華門附近,我們要是步行去睿王府,怎麼也得兩個時辰。”小酒觀察了一番宮外的地勢,說道。
顧瀾道:“睿王府裡沒有睿王,得去駐紮在燕郊的軍營。”
寶怡點了點頭,有些犯難的說:
“正是,爹爹回京這兩個月來,我們只在王府見了三面,後來他就去軍營駐守了,那營地我知道在哪,不過,比回王府還要遠,一來一回不知多久,我們要是走過去,恐怕晌午才能走到。”
顧瀾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繡錢袋,掂量了一下,問:“寶怡,東市在哪?”
她有鈔能力!
半個時辰後,掏出兩枚東珠一大把金葉子的顧瀾,翻身騎上了一匹雪白駿馬,輕輕一拍,駿馬四蹄飛揚,箭矢般跑了起來,驚得周圍百姓連連回頭。
“那是誰家的公子,敢在路上如此囂張?”
“你看清了嗎,他生的格外好看!”
“顧瀾,你慢一些!”容寶怡顧不得戴上頭紗斗笠,連忙在身後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