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是在生氣,自己沒吃她帶的面?
容珩眼底飛速略過一抹笑意,這人為自己帶飯還帶上癮了。
他挑起一筷子麵條吃了起來,一邊嚼,一邊說道:“排骨算什麼?哪有你帶來的好吃。”
顧瀾笑了出來,唇紅齒白,灼灼動人。
容珩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了幾分,然後,就見顧瀾順理成章的接過他的排骨和饅頭。
“那我吃排骨你吃麵。”
容珩:......他的肉,就這麼沒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顧瀾的紅唇壓過雪白的饅頭,少年肌膚白皙,眉目精緻,鼻尖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透著別樣的誘惑。
容珩想,他剛剛是掰著吃的,若他和顧瀾一樣咬著吃,豈不是......
他一口麵條差點吃到鼻子裡,立即停止了自己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一不小心又多吃一頓飯的顧瀾揉了揉軟軟的肚子,接過容珩吃空的麵碗,給唐戰送了過去。
然後,睿王才知道,原來今天營中將士吃的是肉,而自家親衛給自己做的是蔥油拌麵。
他對唐戰怒目而視:“唐戰,你是不是在對本王抒發不滿?”
唐戰很無辜的說:“王爺,我哪敢對您不滿啊,豬彘吃多了會膩的,屬下是為了王爺您的身體健康著想。”
容朔氣極而笑:“那本王還得謝謝你?”
“不客氣!”唐戰一本正經的抱了抱拳。
“這些將士們怎麼今日吃的這麼好?還是每日都吃的很好?”容寶怡也知道了此事,問道。
唐戰回答:“哪有士兵不吃肉的道理,這些百戰精銳,就是因為長久食肉,才能有強健的體魄。”
“我還以為如今國庫空虛,將士們都飢餐露宿,吃糠咽菜呢。”
顧瀾若有所思說:“不吃飽飯連拿起刀的力氣都沒有,上陣殺敵也不過是送人頭,而這些士卒們每天訓練如此辛苦,更是要增加肉食,才能增強體魄。”
容朔道:“正是如此。”
唐戰又解釋道:“不是每日都如此,也就是他們回京了,明日軍營就解散,今天,算是散夥了。”
“小五叔叔怎麼和他們吃的一樣呀?唐戰伯伯,是你特意給他送了飯嗎?”容允浩問道。
唐戰小聲道:“說了多少遍,要叫唐戰哥哥。”
“好的唐戰伯伯。”
反正在小世子心裡,所有臉黑的人年齡都要在原有基礎上加二十歲。
“軍中有幾人是曾經的蕭家軍,他們認出了容五公子的身份,所以才讓他和他們一起吃飯。”唐戰抽著嘴角解釋。
容五公子是當年南候的外孫,而真正南候蕭家的嫡系一個活著的都沒了,這些蕭家軍中念舊情的,便將容珩當成小主子。
不過,這只是私下傳叫的說法,容珩真想號令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時,遠處傳來異響。
似乎是兩名士兵發生了爭執,顧瀾見容珩被不知何人推了一把,踉蹌地倒在地上。
驀地,她身影如離弦之箭般衝了上去。
容朔望著這一幕,感嘆道:“不虧是結拜兄弟啊。”
這關係好的,他這個親大哥都羨慕。
“珩兄,你沒事吧?”顧瀾連忙問道,伸出一隻手。
容珩平靜的搖了搖頭。
他看著顧瀾近在咫尺的纖細手掌,想起他搬離掖庭那日,顧瀾為自己撿書,他卻毫不猶豫拒絕了她。
隨即,容珩握住了顧瀾的手,站了起來:“無礙。”
顧瀾的手指細長白皙,看著軟,其實很有力量,他曾握著這隻手,寫下她的名字。
容珩現在也不知道,顧瀾是怎麼一點點走進自己心裡,成為他不想牽連,卻又忍不住在乎的弟弟的。
“你這樣的廢物,憑什麼多吃乾糧?”火頭軍發放饅頭的木架面前,一名身材彪悍計程車卒,正冷冷的望著另一個身材矮小計程車兵。
兩人身後各自站有幾個人,似乎是平日和他們關係好的袍澤,但無疑,彪悍士卒身後的人更多些。
而剛剛,就是他推了容珩一把。
矮小士兵怒道:“火頭軍都說今日吃不飽可以再拿,先來後到,我先來取的,為何不能吃!”
彪悍士卒手裡攥著一個白麵饅頭,聞言,不屑的說:“你那訓練墊底的成績,上午訓練場都沒過去,也配吃饅頭?”
他掃了一眼旁邊的容珩,聲音更陰陽怪氣了幾分:
“誰讓你將自己的饅頭分給了這個與我們不相干的罪人,活該你餓著,這饅頭,餵狗都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