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好生休養兩天,顧瀾見到了原主的奶奶——定遠侯府的老夫人。
被老夫人摟到懷裡盤來盤去後,顧瀾生無可戀,她算知道原主嬌生慣養的性格,究竟是怎麼形成的了。
——慣的。
“老身慣的,怎麼著,聽說有人對瀾兒不滿意?
我就去了一趟泰和寺,我的乖孫竟然落水了?婉清,讓瀾兒入宮為何不派人跟著,這要是乖孫有個三長兩短,老身可怎麼向承昭交代。”
顧老夫人之所以沒在顧瀾出事後第一時間出現,是因為老人家幾天前去京外一處寺廟上香祈福,小住了一段日子,今日一回來得知發生的事情後,差點嚇暈過去。
她數落完周夫人,抱著顧瀾一陣揉捏。
“這是泰和寺大師開過光的佛珠,乖孫你且戴上,若是嫌醜就交給子佩拿著。”
“這是福安莊剛到的蜀錦,婉清你收好,給瀾兒做新衣裳。”
“這些是老身跟方丈那裡順來的齋米,送去小廚房供給瀾兒那院。”
老夫人大包小包的掏東西。
她口中的承昭,就是當今的定遠侯顧承昭。
顧侯爺常年在外領兵,和剛打了勝仗的睿王一南一北,互為大燕基石。
他只有顧瀾的母親周婉清一位夫人,也只有顧瀾一個孩子,是古代少有的一夫一妻絕世好男人。
因為這一點,顧瀾在侯府感受不到一丁點嫡庶之爭宅鬥陰謀,搞得她感覺自己遊戲還沒開打,拿到的就是滿級號。
平日裡,侯府外事是顧瀾的二叔顧承業做主,內務則由周婉清和老夫人一起處理。
不過,顧瀾目前還沒見過自己二叔——顧二爺不是在皇宮加班,就是在自己府里加班,有時候還在書房加班,是大燕打工人。
“讓祖母看看小瀾兒,幾日不見,怎麼好像又瘦了一些。”
顧瀾拎著佛珠,佛系的承受著本不該她承受的揉捏,一頭梳的整整齊齊的烏髮被捋炸了毛。
面對周夫人,她可以冷淡以對,可面對這位老夫人,顧瀾實在是反抗無效。
周夫人驚訝於顧瀾的溫和,眼中染上了一層暖意。
瀾兒,好像真的變了......
顧瀾捋了一縷頭髮到耳後,替周夫人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落水的,與夫人無關,何況,祖母,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顧老夫人頭髮花白,穿著一身大紅花衣裳,看起來很是喜慶,生的也慈眉善目,看起來就是一位和藹的老人。
對待這樣一位真心關心她的老人,顧瀾叫一聲“祖母”並沒有什麼壓力。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老夫人顯然極其溺愛嫡孫,對於顧瀾今天的乖巧也格外欣喜,拎著顧瀾的胳膊來來回回將她打量了三圈才放手,撫著胸口嘆道:
“以後啊,祖母再也不逼你去什麼宗學了,咱們侯府有自己的私塾,都是名師授課,和皇帝的宗學也不差多少,只是,瀾兒這次可不能逃學,得好好上課才是。”
原主那不是逃學,是乾脆不上學!
“什麼叫和皇上的宗學不差多少啊,娘,您這話兒媳真想說給皇上聽聽。”
說話的是一位身著綠色綴花襦裙的婦人,容貌素淨,身材微胖,眼角生著細細的笑紋,手裡捧著一把瓜子,語氣調侃。
老夫人故作威嚴:“二房家的,你可越發沒規矩了。”
婦人是顧瀾二叔的夫人王氏,此刻,王氏把剝好的瓜子仁分了一半給周夫人,又分了一半給老夫人,爽利一笑:“咱們侯府的人,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