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個死士?”
衛承淵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眼中透著懷疑,然而他想要仔細回憶起從前的事,腦仁卻針刺般疼。
錢若華斷斷續續的是:“兩年前我與你再遇,你失憶了,我,我怕你離開,更怕你恢復記憶之後回到定遠侯府,我只是想......你能夠為自己而活。”
錢若華的唇邊溢位大口大口的鮮血,紫蘇為她拿來手帕,可是,那血已經止不住。
她定定的看著衛承淵,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波動的情緒。
衛承淵聽完錢若華的話,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哀傷。
“原來是這樣。”
他的眼前,隨著錢若華的話語,浮現出一個個破碎而混亂的記憶畫面。
衛承淵又問道:“但是兩年前,我是為何會失憶?”
若他是定遠侯府的死士,又為何會流落街頭被錢若華撿到,為何成了個遊俠,還收養了小衛嵐?
錢若華沒有回答,她虛弱的凝視著衛承淵,用最後的力氣說道:
“阿淵,我,我心悅你,第一次見你時......那時候,我,我還不是容璟的女人......阿淵......你能為我難過,我無憾了。”
“錢若華,我會記住你的。”衛承淵緩緩說道。
“阿淵,若有來生,你......”
錢若華的嘴角綻開一抹少女般的笑容,她想要拉住衛承淵的手,但在指尖就要觸碰到他的時候,那隻手無力地落了下去。
那個喜歡豔麗與明亮的貴妃,死在了最寒冬漆黑的夜裡。
“娘娘,娘娘!”
紫蘇抱著錢若華的身體,淚如雨下。
衛承淵直視著錢若華許久,才站起身,驀地,他喉頭一甜,唇角溢位一絲鮮血。
他剛剛給錢若華灌輸了太多內力,此刻視線有一些模糊。
忽然,紫蘇急切的喊了一聲:“衛公子,小心——!”
衛承淵下意識身體前仰,躲過了一隻鋒利旋轉的飛刀。
一縷墨髮被割斷,衛承淵凝神看去,就見到一名身著藍色衣袍的年輕太監,正站在寢宮門口,轉動著手裡另一隻飛刀。
“太后說今日送錢貴人歸西,要仔細著錢家餘孽前來救人,呵呵,沒想到還真有錢家餘孽啊。”太監看著衛承淵,厲聲說道。
紫蘇抹了一把眼淚,道:“是太后身邊的小敘子,他是個高手,衛公子,你打不過他,快走啊!”
紫蘇作為錢若華的貼身宮女,從前也瞭解衛承淵的武藝。
他雖然身手不凡,內力雄厚,但始終只能發揮出兩三成的內力,娘娘曾說,那是因為衛承淵失憶後,忘記了自己所學的武功招式導致的。
小敘子聽見紫蘇的話,眼神一冷,另一柄飛刀疾風似的掠過,紫蘇發出一聲慘叫,一條胳膊竟然被割斷,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紫蘇幾乎要被疼暈了過去,卻死死地支撐著身體,她要看著衛承淵離開才放心,這是娘娘唯一在乎的人。
“多嘴,”小敘子看了一眼殿內的情況,唏噓道,“沒想到錢若華已經死了,既然如此,我就留下你們的命交差。”
“汪汪,汪汪汪!”
這時,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狗,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對著小敘子狂吠。
紫蘇大驚失色,哭喊道:“雪球,快回來啊。”
這是娘娘以前養的狗,平日裡最寶貴不過,如今娘娘失了勢,可是隻要她還有一口飯吃,就沒有虧待過雪球。
雪球看見紫蘇受傷,呲著牙,邁著自己的四隻小短腿,朝小敘子撲去。
“哪來的畜生,去死吧!”小敘子從靴中取出一把刀,獰笑一聲。
“不要!”紫蘇絕望的喊道。
小敘子已經揚起了自己的刀,狠狠地朝雪球刺了下去。
紫蘇崩潰的閉上了眼睛,忽然,一道金光閃過。
衛承淵拔出短刀,迎身而上,硬生生接住了小敘子蓄力的一刀。
“錚”的一聲,短刀和小敘子的飛刀劃出激烈的火花。
那雙琥珀色的眸中,在昏暗的殿裡迸發出暗金色的幽光,彷彿一隻氣勢磅礴的豹子。
衛承淵的臉色陰沉而冷漠,毫不在意自己發麻的虎口,一隻手攥著短刀和小敘子對峙,另一隻手撈起瑟瑟發抖的雪球,交到了紫蘇身邊。
“呦,有兩下子,怪不得敢夜闖皇宮,再來!”
小敘子毫不在意的說道,透過剛剛的一記對拼,他能夠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內力雄厚,但是武功技法一般。
他完全不會用巧勁化力,而以力搏力,就算內力深厚,又能支撐多久呢?
衛承淵的雙眸更加無情,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