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名字,叫念夏。”
容珞之所以改成念夏這個名字,是為了懷念夏荷。
顧瀾將鼻孔裡的草紙摘掉,終於不流鼻血了。
念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是啊,我如今是念夏。”
“那這個刺青,是怎麼來的?”顧瀾問道,眼神冷了幾分,“是不是皇帝欺負你和容珩了。”
念夏輕輕地摸了一下自己臉上青色的紋路,彷彿能想起六年前那刻骨銘心的疼痛,她重新將面具戴上,道:“這是當初吃那假死的丹藥造成的,容珩說可以幫我去掉,但我想永遠留著。”
那枚假死的藥是夏荷遞到了她手上的,或許,也是夏荷在這世上存活過的唯一痕跡,只要她還活著一天,這刺青的傷痕她就會留在自己身上。
“原來珩兄並不討厭女子......”顧瀾小聲喃喃。
念夏定了定神,臉上恢復了魅惑,指尖挑起顧小侯爺的下巴,道:“可是,容珩不喜歡被騙,所以,奴是不會將你是女子告訴他的,除非有一天,你願意主動坦白身份。”
“我......我和珩兄兄弟情深,也不是故意要騙他的,這不是善意的謊言嗎,若是女子,也沒辦法靠近他。”顧瀾沒來由的一慌,拿起另一邊的一壺酒,倒了一杯,“這個沒下藥吧?”
“沒有,但是——”
念夏沒說完,顧瀾為了平息自己忽然亂跳的心臟,已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但是什麼?”顧小侯爺睜著一雙明亮燦爛的眸,沒感覺有什麼問題。
“——很烈。”
念夏說完了後兩個字。
下一刻,顧瀾的眼前就迷糊了起來,一個念夏變成了十個。
這......的確很烈,怎麼會這麼上頭。
她努力保持著清醒,就聽見念夏柔柔說道:“小侯爺放心睡吧,有我在。”
顧瀾本來還能繼續保持清明,但她聞著念夏身上的檀香,以及聽見這句話,忽然心情一鬆,倒在了桌上。
這個人是珩兄的姐姐,而且,她沒有惡意,身上還特別軟,顧小侯爺放心的睡了過去。
“唉。”
念夏很犯愁的看了一眼仍舊緊閉的房門,低聲自語:“怎麼還沒來,人都喝多了,遊鷹這個不靠譜的,嘴上說著喜歡我,這麼久我都能和別人顛鸞倒鳳好幾次了。”
她只好站起身,攙扶著顧瀾,將她帶到包廂裡面的床榻上。
念夏好不容易把顧瀾的靴子脫掉,看著她俊逸的面容,又忍不住好奇,摸了一下她的腰帶。
她小聲感慨道:“這玩意兒戴著睡覺,不嫌硌得慌。好好一個小姑娘,卻要活成個男子,小侯爺,你也很辛苦啊。”
纖纖玉指輕柔的撫上了顧小侯爺的腰間,想為她解開腰帶,這時,已經醉倒的顧瀾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拽住了念夏的胳膊,將她按到在塌上,呼吸之間帶著炙熱的酒氣。
念夏皺起眉:“小侯爺這是要做什麼?”這小姑娘,難道真的要證明一下自己是個真男人?
話音未落,顧瀾就抱著念夏,把頭埋進她懷裡,又不動彈了,輕聲道:“別碰,別動。”
念夏:“......”
不愧是京城最出名的紈絝登徒子啊......顧小侯爺女扮男裝起來,還真是很敬業。
“公子,你不能進——”
下一刻,門外傳來杜若的驚呼,“嘭”的一聲,包廂的門被推開。
容珩風塵僕僕的闖了進來,雙眸犀利冰冷,身後,還跟著默默隱形的遊鷹。
看到床榻上的這一幕,容珩和遊鷹都目光一凝。
顧小侯爺鞋都脫了,抱著念夏不鬆手,而念夏似乎也衣衫半解,半推半就的樣子。
容珩:......
怎麼說呢,這是第二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
他又看見他兄弟和他姐姐抱在一起了,這場景讓容珩都忍不住懷疑,難道,顧瀾喜歡念夏?難道,念夏對顧瀾有興趣?
“你們,在做什麼?”容珩咬緊牙關,緩緩的問,雙眸幽冷而淡漠。
念夏抬起頭,抽了抽嘴角,眼底卻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
終於來了呀。
還好她沒解開小侯爺的腰帶。
她從來沒有見過弟弟這般氣喘吁吁的緊張模樣,好像生怕她對顧瀾做些什麼。
真是著實有趣。
她沒有回答容珩的問題,反而美目一凜,看向遊鷹道:“你是看自己進不來,就找了容珩來壞我的好事?”
遊鷹:“屬下錯了。”他就是這麼想的。
他辛辛苦苦風馳電掣趕到皇宮,告訴了容珩此事,殿下果然跟自己一起來了。
念夏冷冷的問:“錯在哪裡?”
遊鷹:“下次屬下飛鴿傳書主子就行,不應親自跑去,太浪費時間。”
“......”
念夏試圖讓顧瀾鬆開放在她腰間的小手,然而,喝醉後的顧小侯爺力氣驚人的大,她完全掙脫不開,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無奈的笑道:
“你看,是小侯爺抱著我不撒手的哦。”
容珩:“我不瞎。”
隨即,他冷冷的反問:“可是,你為何又要和她糾纏在一起?”
念夏笑的越發勾人,她感覺自己弟弟現在就像一隻爆竹,一點就炸的那種。
“顧小侯爺為情所困,來我這鵲坊飲酒,我總不能不接待吧?”
容珩表情一頓,露出幾分異樣。
“為情所困?”
顧瀾為情所困的原因,容珩當然知道......
念夏覺得自己為容珩操碎了心,提醒道:
“全京城如今背地裡都在議論,顧小侯爺喜歡上一個男子,卻被拒絕了。因為這個男子,顧家連戶部尚書的嫡女的婚事都推了,容珩啊,你和她不是兄弟情深嗎,真不知道她喜歡誰?”
“她喜歡......”容珩說到一半,躊躇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