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大晚上了。
雖然大周沒有宵禁，但一般酒樓飯館，差不多子時之前也都關門了，現在出門只怕也吃不到什麼，然而趙無憂徑直離了椅子便要走，見嶽陶陶沒動彈，不由回頭，挑眉道：“夫人，你是要我抱你出門嗎？”他拖長語調道，“……倒也不是不行。”
“不用了。”
現在周圍還有人看著，嶽陶陶多少還要點臉面。
她雖吃了幾口還遠沒有吃飽，也只得無奈地站起身，跟在趙無憂身後。
“對了。”趙無憂驀然回頭，嶽陶陶差點撞到他身上，只見他取了塊帕子，垂下視線，飛快地在嶽陶陶的唇上擦了擦，道：“沒事了。”
嶽陶陶按著自已的唇：“……？”
總覺得趙無憂今天好像和她的嘴唇乾上了。
兩刻鐘後，兩人坐著馬車，大晚上進了一間佈置的十分清幽的宅子裡，院外栽種著一叢叢青竹，當中有清泉石潭，水流潺潺，竹筒隨著水流一下一下磕在石潭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當真雅緻無比。
趙無憂熟門熟路地進去。
門口小童恭恭敬敬迎他，不一會就聽裡面傳來個聲音：“可有段日子不見趙公子了，就是怎麼這時候來，來來來，還不快給趙大人備席，還是常點的幾樣？有溫好的女兒紅，您要來一壺嗎？不用了？好好好……咱這還有新到的幾樣菜式，是特地從澎湖那捕撈運來的，可是運十死九，能送到桌上的都是精細玩意，您要試試嗎？”
嶽陶陶在後面聽著，只覺得分外茫然。
澎湖她是知道的，是大周南邊的海國，在海境和大周多有摩擦，常常海犯，但據傳魚蝦物產豐富，距離宜州可能是嶽陶陶一生都到不了的距離，對她而言，是個只存在於紙面上的地方。
兩人被領著進了一個包廂，裡面自然也是佈置得滿含雅意，絲竹清幽，牆面鋪了木竹捲簾，掛著當世名家的山水畫，燈盞也是精細雕琢，八寶格的架子做隔斷，放著類似古董的器物。
坐下後，嶽陶陶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是哪？”
趙無憂涮杯子道：“一個飯館。”
他形容的跟三文錢一碗粥的包子鋪似的。
嶽陶陶又道：“……你常來？”
“以前到宜州來的時候，吃過幾次，菜味道還不錯，雖然分量少了點。”趙無憂見她滿臉欲言又止，不由又笑道，“放心，我付錢。”
嶽陶陶：“……”
等待上菜的過程中，因為兩人對坐著，趙無憂的眼睛很難不往嶽陶陶身上看，她自然是美得絕豔無倫，顧盼流輝的眸子正四處打量著，瞳眸像是每轉一下，便流下一縷光，又微微含著一絲好奇，紅唇輕咬了兩下，復又鬆開，狀態非常自然放鬆，整個人透著一股不設防的味道。
趙無憂有些艱難地把視線往下壓，落在她放在胸前交握著略顯侷促的修長玉指上，隨後便看見壓在桌沿邊，挺出來的部分，弧度誘人，很難不去聯想它的手感。
他索性乾脆低下眸子，繼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