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痛。
若是阿姐不在，生辰有什麼意義呢。
手心血肉淋漓，蜿蜒在雪地裡留下一路腥紅，唯餘一件白色的斗篷躺在大雪中。
他走的決絕，卻無人知曉他刺骨的冷。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身子冷還是心更冷。
哪怕如此，施驚寒也不願穿上那件斗篷。除了阿姐，還有誰能燙化他的心呢。
這場夢到這裡就該戛然而止的。
但他頭頂紛紛揚揚的雪驀然停住了。
“驚寒。”
少年頓住腳步，艱澀回身。
施杏嬈正站在他身後，打一把油紙傘，將他與外面的寒冷隔開。
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他聽見她的聲音越過五年的時空傳入他耳中，
“生辰快樂哦。”
冰雪消散，與心中一切複雜的情緒融化成手心裡沉重的禮物。
施驚寒第一次沒有將阿姐的東西好好珍藏，他想了許久，還是輕輕掛在了腰間最顯眼的位置。
相見已經兩天，施驚寒閉口不提當初的事情，今晚他第一次破天荒的開口，
“阿姐，”
開口時，心底的恨啊、愛啊都變成一句：“五年不見，我想你。”
施杏嬈主動上前，輕輕擁住了他。
“我也想你的。”
痛也好，怨也好，他都不在乎了。
她在他身邊就好。
施驚寒透過兩人之間不小的空隙，注視著自己的腰間。
“阿姐，這是你重新編好的嗎？”
“晚上無聊就把它編完了。”
施杏嬈退出一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好啦，禮物交給你我就放心了，驚寒你快去休息吧。”
說完她自己也伸了個懶腰。
“趕快休息，我們明天要早起呢。”
施驚寒乖巧點了點頭，伸出一隻握拳的右手，鬆開。
“我也有禮物要給阿姐。”
一個瑩白的彎月滑入少女的眼簾。
它在昏黃的屋子裡散著淡淡的月光，如琉璃盞一般耀眼。
施杏嬈一時失語。
“昨晚答應要給你的，阿姐。”
她忽的想起昨晚施驚寒幹壞事時說——我為阿姐準備了更漂亮的。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啊。
施杏嬈小心翼翼接過這夜明珠製成的小吊墜，妥帖收在儲物袋內。
“它真的好漂亮。”
“謝謝你，驚寒。”
施驚寒勾起嘴角。
“阿姐喜歡，我便放心了。”
施驚寒其實是覺得什麼都配不上施杏嬈的。
但他不能接受阿姐帶著別人送的東西五年，於是同樣挑了一個吊墜送給他。
任何人都不可以代替他在阿姐心中的位置。
不過施驚寒準備禮物時也費了許多心思，他想阿姐是會喜歡這個小月牙的。
施驚寒不太懂這些吊墜，只是覺得阿姐喜歡的便是最好的，阿姐贈予他的也是最好的。
本來這麼珍貴的東西該好好收起來才是，但他還是忍不住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他害怕別人誤會阿姐與他的親密，也不願別人談到阿姐時就會想到她有個怪物弟弟。
但這次，就算了吧。
畢竟他求了五年才求來這份寶貴的禮物。
同樣他看到這玉珠便能想到，這五年來，阿姐從未忘記過他。
他怎麼會運蹇時乖呢，阿姐念著他時，他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