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邵千宿還躺在城主樓中,但施驚寒絲毫沒有顧及他的安危。
反正他親口說的,既然那副身體死不掉的話,那他死幾次也沒什麼影響。
施驚寒帶著二人一步步走回他們借宿的屋子裡。
他沒有入幻境,他不知道,但施杏嬈知道,這屋子就是邵千宿的家。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施驚寒微微後仰,肩背上的許景鳴就倒在了屬於他的木榻上。他絲毫沒有收力,這一下直接將還在昏迷狀態的許景鳴摔醒了。
“師...師弟...?”
許景鳴剛魂智分離,現在精神還有些恍惚。他迷迷糊糊看了看面前抱著師姐的施驚寒,又看了看四周處境。
“我們,我們怎麼在這裡?”
記憶有些混亂,他印象中有黑漆漆的深水,滿地的鮮血,還有阿姐揹著他走過悠長的林路。
還有師弟!對了,師弟好像是被黑線操控了神智。
想起這點,許景鳴趕快抬頭看向施驚寒。他眯起眼睛盯了好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異常後拍拍胸口默鬆了口氣。
他很快就恢復了平時笑嘻嘻的神情,開口道:
“太好啦師弟,你終於沒事啦。”
施驚寒眨了眨眼睛,在心裡默默糾結了一會兒。
他想當著阿姐的面與許景鳴道歉來著。但現在懷中施杏嬈還未醒來,許景鳴就已經主動提及了這件事。
不過,他確實是對不起許景鳴啊,畢竟差點殺了他。
施驚寒深吸一口氣,作出誠懇的神色,似是心懷歉疚不敢與他對視,微微低下了頭。
“師兄,昨日一事,我實在是有愧於你,等回了萬水宗,我會為師兄準備歉禮。”
“無論我做什麼都願意,還請師兄願意原諒我。”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堅定,不過除了誠懇,他這番道歉也是一絲別的有點也挑不出了。
哪有人道歉這麼片面的?連歉禮都要延期送出,什麼也不做就要求對方原諒自己。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施驚寒從小到大哪與人道過歉,小時候就算是阿姐教育他,他也不能完全明白自己錯在何處。
說完這些,他就毫不猶豫彎下腰去,許景鳴還沒反應過來,手比腦子快一把扶住了少年結實的手臂。
“哎哎哎,師弟你幹嘛呀,不過是被魔氣操控了你的心智,這怎麼能怪在師弟你的頭上,何須來懇求我的道歉呢。”
“所以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啦,倒是師姐,她還沒休息好呢,你趕快將她送去床榻上安心睡吧。”
按常理來說,這時候施驚寒總該是先關心關心許景鳴身上還有沒有什麼難受的地方,但他聽完許景鳴的話真的只是點點頭就走了,甚至沒有察覺到一絲不合理的地方。
若是施杏嬈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必然是又要嘆氣一番,然後又細心無比教施驚寒與人相處間的基本細節與禮貌。
不過許景鳴也是全然不在意這件事,他說不用施驚寒關心他是真的不用。
面前人一轉身,他便無力歪倒在一旁的被褥上。雖然記憶雜亂不全,但他被魔物心智分離,師弟又被魔物操控,哪怕沒有那些模糊的影像,他也知道師姐必然又一個人為他們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