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們看著辦。反正是你自己的錢。但是，思想品德課，要在實操之前，我會找人來講自己的故事，把傷疤揭開給他們好好得看一看。”
老顧從託管學生裡抽了幾個數學好的，數學不好的，分別補課。又不知從哪裡找來了錢，買了一批電腦，開通了一批模擬賬戶。
託管所的數學課，當真按照曲歡歌的想法，像模像樣，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
方大頭就從1個學生教到了3個學生，又到10個學生，然後就到了30個學生……
比起拿到手裡微薄的工資來說，心裡這份沉甸甸的踏實感更讓他滿足。
可能因為學習的知識能應用於實踐，小朋友們忽然明白了數學有什麼用，數學的各個知識點又能怎麼樣在實踐中應用，他們湊在一起，就交流各自的心得體會，樂此不疲。學校的數學成績幾乎各個都有了或多或少的進步。
老顧頭一回覺得，他做的這些事並不是無用功。
方大頭的人生彷彿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醉心於開發各種教學應用的方法。
只是曲歡歌和胖子一起投資的5萬塊還是5萬塊。
老顧翻看著厚厚一沓報告，他越看越認真，越看額頭越冒汗。
總賬是平的，但大部分人實在虧多了，也就是說，少部分人賺的實在太多，才能把總賬給拉平了……
這算是天賦嗎？！這些財經，金融圈天才們的孩子，當真是臥虎藏龍。
方大頭也跟著擦了擦汗。
這些孩子還只是接觸了些皮毛，初露鋒芒而已……
“曲歡歌，你怎麼想？”
曲歡歌挑個眉：“你真的想聽？我怕我說了，你又要用戒尺抽我。”
她就是個天生捱打的命。
老顧哎，一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實踐下來，他已經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這些孩子，在他們全方位多角度的教學模式下，已經充分認識了什麼是金錢。對於金錢不會盲目的崇拜，使用，也不會過分看低錢的用處。
還有他請來的犯過錯誤，進去過的，各種各樣的好兄弟，聲情並茂地教學，這些孩子們，自己家又都是出過類似的事情，各個對於錢都抱著比常人更小心更謹慎的態度。
曲歡歌說的沒錯，藏著掖著，不如大大方方的亮給孩子們看。
“說吧，你說，說錯了又不怪你。”老顧哄著她。她投了5萬塊，現在是託管所大股東啊。
“按比例分吧。有這方面腦子的孩子，拿資金大頭實操。成績不好的，縮小比例。我們要把教育資金的池子再做大一點。”
“我們這是赤裸裸……奔著賺錢去了？”方大頭額頭微微冒汗。
以往那種激動人心的感覺重又湧上心頭，但他心底隱隱又多了份恐懼。好像馬上就要踏上一趟不受控制的列車。
“不一樣，我們賺錢的目的，是為了託管所。只有有了錢，這些孩子們才有希望，擺脫泥沼。怎麼？對自己沒信心？怕重蹈覆轍？”曲歡歌反問。
方大頭微不可察地嚥了咽口水。
“那個地方，我沒進去過，我不知道有多可怕。但你們都進去過，我問你們，還想再進去嗎？”
方大頭第一個搖頭。
“那你們怕什麼？而且……這才多少錢？頂多能幫大家改善下伙食。現在就怕，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的確是想多了。如果每頓能多些牛肉，讓孩子們多吃點，長長身體也是好的。還有那塊場地，如果有錢了，整修一下，可以變成個操場，讓孩子們有個正經玩鬧的地方。”老顧腦子裡盤算了很久，還有很多很多要用錢的地方。
方大頭舔舔乾巴的嘴唇：“其實，我列這個名單也有這個意思。只是不敢說。現在被曲歡歌那麼一說，我反倒不怕了。我是打死都不會再讓自己進那個地方的。”
老顧點點頭，他看老顧面色和善，馬上補充道：“另外，我還有點私心，要是以後，資金寬裕一點，能不能提高下我們員工的福利待遇，也激勵一下？”
工資實在有些太微薄了……燃燒熱情是有限的麼……
曲歡歌滿臉問號。
“方大頭，你這麼會賺錢，怎麼自己不動手？”
“我金盆洗手，只教不做……”
好……有個性。
老顧知道他還是怕自己重蹈覆轍。看來，只能給他加工資了。“教學成果顯著，給你們發獎金。”
方大頭的熱情又高漲起來。
曲歡歌感覺賺錢這事有了門路，前途似乎光明瞭一些，走起路來便蹦蹦跳跳。她歡天喜地路過小屋時，看白冰穿著校服，一個人坐著刷題。
不是說身體不舒服，所以不參加學校組織的補課嗎？
不舒服還刷題？
她削了個蘋果，切成一塊一塊，放進盤子裡。
“溏心醜蘋果，來一塊。”曲歡歌嚼著蘋果，咔嚓咔嚓。
白冰不耐煩瞥一眼，“走開，別來煩我。”
“小沒良心的，手臂上的烏青怎麼回事？”她再叉一塊蘋果，隨口問道。
“多管閒事，多吃屁。”
“小小年紀，怎麼愛學人說髒話。”
“你怎麼不管管自己的嘴巴，以身作則，少說些髒話呢。”白冰頂回去。
“嗯，有道理。我是該管管我的屎尿屁了。”她承認。以前，也有人說過該管管自己的屎尿屁。
“行，那我蘋果放這裡，你自己吃。”不想說，逼是沒用的。小時候，她的嘴巴也硬。
生病請假麼，還能一直請下去了？
白冰不情不願地上學那天，曲歡歌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後。學校放假了，只有少部分需要補課的學生。她跟門房間的爺爺聊了會兒天，找個由頭，就進學校“上廁所”去了。
白冰的教室很好找，一層也就一個女廁所。
課間休息十分鐘，曲歡歌貓在廁所裡，等得腿都要斷了，才聽到白冰的聲音。
小樣，怪能憋的，一個上午才上那麼回廁所。
“白冰，你長那麼好看，是像你媽嗎？那天我看見她了。”水龍頭開啟了，有個小姑娘在說話。
白冰沒回話，開啟了另一個水龍頭，只有嘩啦啦的水聲。然後水龍頭關了。
“跟你說話呢！”另一個水龍頭也關了。那小姑娘的口氣不耐煩起來。”怎麼，跟你爸一樣缺管教嗎？“
“你說什麼？！”白冰這才說了一句話。
果然是受欺負了。
“說你缺管教！聽不懂嗎？聽說你爸被抓進去了，犯的事情可不小。你媽一個人，怎麼養活你呀？她長那麼漂亮是不是給你找了很多後爸？”
現在小朋友的嘴巴那麼毒嗎？
曲歡歌聽不下去了……打算踹門出去給個下馬威。
M D 蹲久了……腿……腿麻……
然後聽到了巴掌的聲音。
“以為成績進步了，就能脫胎換骨了？你爸是罪犯，你一輩子都是罪犯的女兒，一天天高傲什麼啊！”
白冰廢話不多，撲了過去，垃圾桶摔在地上的聲音。
女生喊一聲，“打她！”
曲歡歌努力跺腿，開門，正要衝出去，眼角瞄到了那抹熟悉的影子。
胖子英雄救美來了！
趕緊再貓回去。
他一手一個拉開歇斯底里的女生，扶起倒在地上的白冰。
"幹什麼！恃強凌弱，搞霸 凌啊！有種衝我來啊！”胖子雖然很想出手，但看他們是小姑娘，只捏著拳頭怒吼著。
“切，又是隻地溝裡的老鼠。跟你們這種人做同學，丟人！“女生輕飄飄丟下一句話，夥同其他的女孩子跑遠了。
“沒事吧你？跟你說了，上廁所來喊我，老是被他們堵裡頭，怎麼不長記性？”胖子嘟噥著。
“多管閒事！我能打贏她！”白冰倔強著。
“他們三個人呢……逞強有用嗎？你看，這胳膊又青一塊。我說，還是跟老顧說一聲，大不了再轉學唄。”胖子有些認命。
“哪個學校都一樣。別再給老顧找麻煩了。有些事情，我們要靠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說得倒是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