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店之前，他從口袋裡掏出個口罩，戴到她臉上。口罩不大，但是卻遮掉她大半的臉。他看一眼她的眼睛。
看吧，眼波流轉，就是這樣勾人。
戴了口罩，還是勾人。
他又摸出一副沒有鏡片的大黑框眼鏡，幫她戴上。
“行，就這樣吧。”
“認不出了？”
“殺傷力減半吧。”他往四周看看，大咧咧坐到咖啡店最裡面，靠角落的位置。誰進來，誰出去，一清二楚。“給我來杯飲料。不要咖啡。”
曲歡歌給他做了個特大杯。
“請你喝。”她把飲料放他面前。
“應該的。”他也不客氣。插上吸管，一口就喝了小半杯。
沒一小會兒功夫，他又衝曲歡歌伸伸手。
曲歡歌抽了空跑過去：“怎麼了？”店裡有些吵鬧，她彎下腰問他。
敞開的領口，洩一片春光。
陳凱之瞪一眼她，“站好了，又不是日本人，彎什麼腰。以後別動不動就彎腰。中國人就給我把脊樑骨挺直了。”
曲歡歌瞪瞪眼，看，就是這樣凜然正氣。一點都不像裡面出來的，倒像是前線下來的。
她站直了，又問：“到底幹嘛？”
“再來一杯。渴死了。”
“你確定？”
“怎麼？請不起？”
“我是怕你膀胱撐不起，萬一你去上廁所，他們來找茬怎麼辦？”這種事情，還是要小聲點說，被老闆聽到了不好。
做生意的，最怕這種麻煩。
她不得不又彎了腰，湊近他耳語。
陳凱之順手拿起桌上的飲料單，佯裝點單，擋了擋。
真是不省心，幸好不是他的女人。
“你倒是挺警覺的，行，那我不喝了。我忍著。”
曲歡歌又急匆匆跑回櫃檯。
看他面色不太好。主動給他再點一份小蛋糕。
希望他吃人的嘴軟，能多點耐心……等她下班……
“嫂子。”體育生的面色不太好看。學校裡今天已經開始傳風言風語了。說她新找了男朋友。可他知道，她和劉哥又沒分手。那豈不是腳踩兩條船？？！！
這怎麼能忍，豈不是公開給他劉哥戴綠帽？？可嫂子接觸下來，也不是這樣的人。
“那男人是不是威脅你？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他手上？要不要我多叫些兄弟來幫忙？”看著碼子很大，他一個人幹不過，不好對付。
“沒有。他是我朋友。等我下班呢。”
“那怎麼行，那我劉哥！”這不是板上釘釘的紅杏出牆？！！還在他眼皮子底下？！！
“劉君他知道。”她不想過多解釋。反正她跟劉君報備過。
“我哥真大度啊！！嫂子，你狠！”體育生不得不翹個大拇指。
“想什麼呢！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真的不是那種關係？”體育生又往角落裡瞥一眼，這男人出現的頻率，眉眼間不經意露出的表情……以他的敏銳，不可能看錯啊……
“不行，我得跟我哥報備，我哥對我們太好了，我可不會背叛他。”
“行，你報備你的。仔細報備。”曲歡歌拍拍他的肩膀。有他在，她也多一份心安。要不是對方是專業追債的惡勢力，她壓根都不用陳凱之，體育生一個就夠了。
可惜，她現在惹上的麻煩太大。
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瞥一眼角落裡的人，眉眼又不耐煩，看樣子，那椅子坐得不舒服，趕緊拿了另一個座椅上的靠墊過去。
陳凱之看她這樣鞍前馬後，倒是體驗出別樣的趣味來。
日頭落了西，校園門口鬼鬼祟祟的人少了許多。
陳凱之忽然一把摟住她，往她頭上蓋一頂鴨舌帽。然後就把自己的臉湊過來，嘴都差點貼上她的臉。就差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
“別瞎動，還留了尾巴。”他低聲警告她。
“我怎麼沒看到？”曲歡歌嚇一跳，不敢再亂動，反而伸手摟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