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燜飯那天后，他們四個人就經常在一起約飯，關係慢慢走近，周圍的同學也都知道他們玩得好。
早餐經常是餘禾跟周乘昭和喬西米跟趙銳澤輪流買，這樣食堂和外面的交替吃，不覺得膩。中午是四個人一起出外面吃，晚上則是各自回宿舍和回家，大部分時候餘禾會跟周乘昭一起打包回家裡。
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壓力卻因為適應和進步變小。這個月入冬了，更城的氣溫驟降，冷得大家拿出厚外套出來穿。
下個星期是第四次模擬考，這個星期三照例進行考前小測。前陣子的天氣溫溫涼涼，餘禾忍不住在被子裡多待了一會，換而犧牲了一些學習時間。喬西米更是因為前次考試成績不錯而稍稍放縱，上課都不像以前那樣專注，有一半課程都是昏昏欲睡的狀態。現在到備考前期末尾，心情都有所懈怠。
餘禾通常會在考前一個星期去學校參加夜自習，周乘昭則不定時去，跟餘禾碰上了就會一起去一起回。
小測結束後科任老師加班加點，趕在星期四晚上上夜修的時候把成績一科接一科放下去。
四個科代表在過道間穿梭，試卷的嘩啦啦聲很響。餘禾低著頭看著數學題，卻遲遲沒有落筆，前門敞開著，吹進來一股冷風，餘禾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喬西米之前渾渾噩噩的狀態一掃而空，她湊近餘禾，哭喪著臉，不停重複著，“完了，我這陣子太飄了，完了完了嗚嗚嗚嗚嗚嗚。”
好幾張試卷從頭頂上掠過，然後輕輕落在她們兩個面前。喬西米拿過自己的數學試卷，看見上面的數字，又回到上一年的平均水平，哀嘆一聲，連忙又看了接下來的成績，都是稍稍退步的情況。
喬西米轉頭看向餘禾，餘禾也正轉向她，餘禾趁著試卷還沒發完的空子裡說，“我一半科目退了。我上星期都睡太晚了。”
喬西米攬著餘禾的肩，講道，“哎，我這數學又回去了。不行，我們兩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餘禾點點頭，正想說什麼，班裡漸漸恢復到安靜到只能聽見筆和紙摩擦的聲音，只能投去一個悲傷的眼神然後各自轉回去研究試卷。
一個晚上餘禾跟喬西米都處於情緒低迷但不斷學習的狀態，下課時間也一直待在班裡面。
放學鈴響後，餘禾還是陷入懊悔自己愛睡懶覺和對下星期考試的焦慮。餘禾收拾收拾書包，拍拍喬西米的肩膀，“西米，我先回去了，你注意時間啊。”
“好的，拜拜啦。”喬西米抬頭朝她笑一笑，又低下頭整理筆記。
餘禾一邊走一邊回想，更城一中裡面自己只是中等偏上的學生，好不容易擠進去上游末尾，她不想再回到中等段了，而在她懈怠的每一天裡，更城一中多的是日復一日毫不放鬆的學生，她一旦退下來，就會被更多優異而努力的人遠遠甩開。
餘禾一路想著，走到校門口。周乘昭靠在保安室門前的柱子上，看見餘禾一路走過來蔫蔫的勁，猜出是因為小測成績的問題。
周乘昭在餘禾放空的眼神前面揮了揮手，側頭藉著保安室的燈悄悄打量了一下她的眼睛，看起來沒有哭過的痕跡，周乘昭微微鬆了一口氣。
餘禾抬頭，看見是他，打了個招呼，然後並肩著走出校門。
走在巷子裡，有個燈泡終於工作了，在巷子中段的樓房旁斜斜掛著。周乘昭走在旁邊，手機仍開啟手電筒。
“你心情不好嗎？小測沒考好？”周乘昭看著前方那個小光圈，小心問道。
“嗯，我這陣子睡得太晚了，浪費不少時間，也沒怎麼專心。”餘禾低著頭走著。
“二輪複習到中間，難度提高，分數波動也合理。再說了，天氣冷晚睡點正常，要是早醒溫度太低，著涼感冒了也不好，我最近也一直睡得挺晚。”周乘昭聽著餘禾低落的語氣，忍不住噼裡啪啦講了一堆安慰的話。
餘禾聽著，想到什麼，看著微弱光亮下的周乘昭，“你平時多早醒啊？”
“我嗎，我早的話六點差不多，晚的話六點半。”
“那我之前睡晚，你不是早就醒了還要等我？”餘禾想到最近一個月經常一起吃早餐，忽略了對方的時間，只見周乘昭在她開門的時候就剛好走下來，沒有想太多。
周乘昭一頓，“嗯……我其實起來以後都習慣隔一會再吃飯，所以早餐這個時間也就晚挺多的。”
看著餘禾有點尷尬的表情，可能又要說些抱歉的話，連忙轉移道，“那你最近要早起嗎，如果你想早點我以後去叫你然後我們早點買早餐什麼的？我就按個門鈴，然後你收拾好，我們就走？”
餘禾愣了一下，收回嘴裡的話，支支吾吾地最後只說了句，“那好，謝謝你了。”
“不用的餘禾。”周乘昭看著餘禾沮喪的情緒有所減少，微笑著讓她進門，然後自己上了樓梯，手指在手機介面上設定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