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乘昭手裡的筆沒停，輕輕吸了口氣，原本垂下的另一邊手臂不受控制地動了一下，只聽見自己機械的講題聲音，其實已經分神，在擔心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聲被察覺。
餘禾按著邊角的手指鬆開，輕按在草稿本上，微微蜷縮起來的指尖跟著稍稍停頓亂了節奏的筆尖移動。
“什麼？”周乘昭被餘禾已經結束的話拉回神。
“就是這裡，剛剛週期算差了一個。”
“哦，噢。對，抱歉。”周乘昭看清自己筆下的內容，連忙劃掉，粗黑的兩道筆跡也劃掉自己旖旎的心思。
餘禾剛剛前傾往周乘昭懷裡靠的動作恢復到站直的樣子，不禁抬頭看向周乘昭。
周乘昭低頭正好跟她對視上，眼神閃爍，匆忙移開視線到試卷上，掩飾般地將手裡的筆轉了幾下。
餘禾也跟著重新看向試卷，周乘昭悄悄鬆了口氣，開口繼續講。
兩個人看似依偎的場景被喬西米偷偷拍下來，她把在網上淘的相機帶來學校，拍拍日常，最經常出鏡的是餘禾，以及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書桌抽屜視角。
喬西米趴在桌子上，臉朝下，用曲起來的腿遮住相機，看著不用濾鏡加持的照片，再滿意地合上鏡頭。
日子在喬西米的鏡頭裡過得很快，到了放寒假的那天晚上。
“耶！終於終於放假啦，”喬西米趴在桌子上，“這家店好好吃，就是會等久點。”
“現在還早，等的時間算起來應該也剛剛好。”餘禾撐著下巴，低頭看著手機。
過了會，鍋開了，肉也陸陸續續上來。周乘昭熟練地擔起涮肉的責任，平靜地看著鍋裡沸騰的水。
大家正吃的高高興興的時候，有個微微尖銳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餘禾？真是你啊？”一個女生徑直走到桌前。
低頭吃著的餘禾跟喬西米正面對著她，四個人聽見聲音，都抬頭看向那個女生。
女生笑吟吟走過來，看見餘禾穿著校服，在面前的校徽上停留許久，餘禾有些發愣，正要開口時，女生又說道，“沒想到你會復讀啊，高考考得不好吧。”
周乘昭覺得有些刺耳，不由得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