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天色昏暗,無星無月。”
「漆星」書店裡,可以看到一整個海邊景緻。窗外,暴雨傾覆,海波氾濫。屋內,燈火飄搖,鬼影幢幢。
蘭槳坐在蘿衣對面,開始他最擅長的事:「講一個故事」:“我們從《大千之夢》的結局開始。”
“黑宅有一個不傳外的秘辛。你知道嗎?為何黑宅始終在戲劇界佔有一席之地?因為每一代的黑宅的主人,都會尋找一位有天賦的後繼者悉心培養。將自己的才能傾囊相授。才能確保權力準確地交給黑宅的繼承人。”
蘿衣聽罷點頭。
“小蘿衣,看來你有認真讀書喲,這些細節都記下來了。”蘭槳很欣慰,感到自己找到了一位好讀者。
千眠來找母親,在門口聽到了一段對白。
林印水說:S先生把他緋紅色的靈魂放進了自己的軀殼裡,自己染上了他瘋狂的才華。從此林印水不再是林印水,而是S先生的化身。自己會代替S先生活下去,明天自己會獻上他最喜歡的紅色百合花。祭拜他,紀念他的離去,也是紀念自己對他的愛。
管家不想林印水陷入情緒裡,影響大事,她對林印水說:“小姐,您應當理智一些,不要感情用事。”
林印水掩面而泣:“那你也應當嘗一嘗,從小仰慕的長輩的離去如地獄之火焚燒的滋味,被最愛的少年鄙夷又是什麼滋味。就像我的一生一樣。”
千眠一直以為和母親只是曖昧,只是教師與學生之間的恩情,沒想到,聽到了母親承認自己是愛他的。
於是他破門而入,與母親互訴衷腸。
「與此同時」
黑宅的一扇小門開啟,這扇門通向黑宅興造時建造的一些地下網路。在隧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柱著柺杖的身影,正是S先生。
管家將S先生攙扶好,向黑宅的深處走去。S先生,並沒有在癌症中死去,正如林印水所說,他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故事剛剛開始,遠遠沒有結束。
“怎麼樣,小蘿衣,喜歡這個發展嗎?S先生其實並沒有死。”蘭槳問。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蘿衣急忙問。
“然後,S先生髮起了反擊。想追回印水。”蘭槳煞有介事的說。
“什麼?”蘿衣驚呼。
“或者,S先生由衷地祝福了林印水與沈千眠結成連理?”蘭槳又誘惑地說,“小蘿衣,你更喜歡哪個結局?”
“我只想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蘿衣被逼急了,皺皺眉,說。
蘭槳的眸子炯炯,“我是一個講故事的人,我追求的是「詩意的真實」,而不是「真正的真實」。”
“真正的真實,遠遠比戲劇複雜幾倍。真正的真實,恐怕會令人脊背發涼,即使這樣,你還是想聽嗎?”蘭槳問。
蘿衣點點頭,她已經分不清是被這個複雜故事吸引,還是被沈蘭槳這個人吸引住了。
於是她說:“蘭槳先生,請把這個故事,一五一十講給我聽。我願意做您下一篇故事的第一個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