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好。”
“啊...侄子，坐。文碩，你要好好幫襯一下弟弟呀。”
燭成的堂哥叫毛文碩，看起來有點小肥，大概三十多了。
燭成與毛文碩的見面就是如此簡單，沒有幾句話，剩下都是毛正奇和那個四叔聊天。
具體就是，燭成可能要提前進廠了，這個毛文碩就是來接他的。
毛文碩打量著這個天降的堂弟，堂弟長得蠻帥的，氣質散發著上位者的壓迫感，冷靜嚴肅。
夜晚，燭成無語看著天花板。
次日，毛正奇早早就起來將燭成要用的東西打包，有一整套的床被和洗臉用的牙刷，毛巾，最後偷偷塞了四百給燭成，讓燭成好好保管。
堂哥毛文碩也挺早來接燭成，燭成沒有絲毫精神坐在堂哥毛文碩的腳踏車後座上。
毛文碩穿著長衫努力蹬著腳踏車，燭成乖乖坐在後座，只能聽見風吹過耳邊的聲音。
燭成第一次坐腳踏車，對腳踏車恨得不能再恨，腳踏車竟然不能換吃的，還差點蹲牢子。
可腳踏車又是燭成一開始心心念唸的東西，如今能坐上心心念唸的車，燭成沒有欣喜更多是惆悵。
“堂弟，你不姓毛嗎？”
“對...”
“哦...”
毛文碩昨夜接到父親的電話，說二叔家裡有個孩子要跟自己去廠裡打工。
“不是，爹，二叔，他不就兩個兒子嗎？而且兩個都...”
“額...你過年時候，燭成剛好沒來，不然你剛好可以和他認識一下。”
“嗯？”
“燭成，是你二叔收養的孩子，聽說腦子有點問題，不過正常生活還是沒問題的。”
“燭成？不姓毛嗎？”
“不清楚，咱也沒必要問太死，過幾天，你看有沒有空，回來帶他去縣裡的廠工作吧。”
“啊...哦，好。”
燭成騎腳踏車很快就到縣上了，比走路快了一半。
毛文碩帶著燭成到了一個大棚，裡面有很多和燭成差不多年紀的精神小夥。
“走吧，帶你去廠長的辦公室。”
“好。”
燭成跟著毛文碩辦好入職後，工資的話除去住宿費，一共三百二十。
之後，毛文碩又帶著燭成去看了看員工宿舍。
員工宿舍是六人間，床是上下鋪，而燭成的床位是下鋪，床不大，可以勉強滾一圈。
堂哥幫燭成將床被鋪在床上，然後帶著燭成去食堂吃飯。
這時候，已經是中午，很多工人都在排隊，毛文碩帶著燭成排到隊伍的最後面。
“誒，老毛，昨天回家接親戚了？”
毛文碩和燭成看向說話的人。
說話的人坐在一旁的餐桌那兒，翹著二郎腿抽著煙，胸口處還紋了只半邊鬼，此人叫做劉炫軍。
“老劉，對的，這位是我二叔收養的孩子，叫做燭成，你可不許欺負他呀。”
“啊？我看起來像喜歡欺負小屁孩的人嗎？”
“哼哼，特別像好吧。”
“老毛，過來，過來。”
“emm？幹嘛？”毛文碩狐疑看向劉炫軍，最終拗不過，還是過去和劉炫軍坐。
“咋了？”
劉炫軍看了眼看過來的人，在確保沒人看後才低聲和毛文碩道：“文碩，今年廠裡可能要踢人。”
“啊！”毛文碩這時發現自己失態，於是又低聲道：“為啥好端端要踢人？”
劉炫軍聲音壓得更小了，靠到毛文碩的耳邊道：“上面經濟出了問題，石油供給出現緊張，廠裡不需要那麼多工人。”
“這...”毛文碩一臉為難看向燭成。
“我叫你來，怎麼可能就說這事呢？好歹咱倆也是一個宿舍的朋友，所以特意和你說說，廠裡要選一個新科長。”
“......”
燭成壓根不看他們倆，一個勁咽口水看向食堂的視窗。
此時一個和燭成差不多大的小鬼拿著兩個餐盤朝著我們這兒過來。
毛文碩看見那人，開口道：“老劉，我先去排隊了，你們吃。”
劉炫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