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見小敏(1 / 2)

小說:汴京定容律 作者:阿董

春光燦爛,早上和召南相約去其他街上買花,因為我們舊曹門街上沒有人做賣花的生意。用竹籃提著鮮花回家的時候,還沒進家門,我便聽見了阿爹,娘和其他人的談話聲。

“清容,是你回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剛我們還在談起你,說不知道你買花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位是孟大丈,上次和你談起過的那位幫過你阿爹的揚州人士。”娘熱心地介紹道。娘束髮,頭戴銀色山口冠,畫著淡妝,耳邊和脖子上戴白色葫蘆玉墜,穿著深紫色抹胸,淡藍色及腰對襟衫,緋紅色龜背紋短褙子,綠色銷金裙子。

阿爹,娘和孟大丈在廳堂裡坐著喝茶,桌子上擺放著陶瓷香爐,一縷香菸繚繞,屋子裡飄來沉香的味道。桌子上放著兩個五顏六色的繫著紅綢布的花籃,茶瓶,渣鬥,茶托子,新鮮的糕點,水果,茶水,還有晴柔送我的茶葉罐,想必阿爹這次是把高檔的茶葉用來待客了。地上放著兩個籮筐,一個籮筐裡裝著很多酒囊,另一個籮筐裡裝著很多肉類。

平日裡家裡的座椅上,都放著藤編的坐墊,在孟大丈他們到來之前,我和娘又用舊衣縫製了一些軟墊子,鋪在藤編的坐墊上,希望他們坐著可以更舒適。

阿爹束髮,頭戴銀冠,穿著白色衣裳,黑色褙子。

“孟大丈,上午好!”我放下花籃,對著一位小麥色面板,不怒自威,上嘴唇和下巴留著短鬍子,衣著整潔的長輩作揖。出門前,我梳著“桃花髻”,畫著淡妝,穿著淡黃色抹胸,藕粉色銷金短褙子,淺丁香色裙子。

“上午好。”孟大丈坐在椅子上,他起身向我回“抱拳禮”後,露出和藹的笑容。他的個子比阿爹高,身材魁梧,頭戴黑色雙卷腳幞頭,身穿綠色圓領長袍,腰間束著鑲銀的革帶,腰上掛著木牌,很有威嚴。

“清容,這是你孟哥哥。”娘招呼道。我還未向孟哥哥作揖,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劍眉星目的男子立即起身整理衣裳,他戴著黑色垂腳幞頭,穿著和他爹是一樣的,個子比孟大丈高。

“孟哥哥,你好。民女叫沈清容。”我向他作揖說道。竟然是他!上次我在瓦舍看戲不小心撞在他懷裡的人。

“沈娘子,你好,下官孟言律。言是言行的‘言’,律是律法的‘律’。”孟哥哥站在我旁邊,作揖回禮,衝我爽朗一笑。

“我們是不是正月在瓦舍見過,當時我還不認識你,那天是我第一次來汴京的瓦舍看戲,不小心撞到你了,抱歉。”孟哥哥又說道。

“沒事,那天我是想給你讓路的,結果不小心撞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有點尷尬地說。

“沈娘子,你的名怎麼寫呢?”他迫不及待地問。

“清晨的‘清’,笑容的‘容’。”我微笑著說。

“孟郎,你個子有多高呢?”娘笑眯眯地問。

“回姜大娘,晚生身高五尺九寸。”孟哥哥說道。

“清容姐姐,我好想你。”一個帶著石頭手鍊的可愛的小女孩從院子裡飛快向我跑來,她梳著可愛的髮髻,髮髻上纏繞著淡綠色的髮帶,穿著淡橘色抹胸,淡綠色及腰短衫,淡藍色裙子,腰上佩著香袋,她站好後,向我作揖,撒嬌道。

“小敏,居然是你,這世界真的太小了,我也很掛念你。”我回“萬福禮”後,欣喜地說。

“這是孟哥哥的妹妹,孟小敏。”娘介紹著說。

“清容姐姐,石竹花是送給姜大娘的,牡丹花是送給你的。”小敏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

“謝謝小敏。”我開心地說道。

“不用謝!”敏敏格外開心。

孟哥哥說道:“沈娘子,揚州的女子與女性長輩初次見面,經常以花相贈。”

敏敏說道:“清容姐姐,出發前,我很想送你們揚州的瓊花,阿爹說初次見面,送人白花不太吉利,我就在汴京給你選了牡丹花,希望你喜歡。”

“我很喜歡。”我笑著說。

“清容,你是怎麼認識小敏的呢?我和你娘都沒聽你說起過。”阿爹問道。

“我跟小敏是上元節賞燈的時候認識的。”我回道。

“小敏之前跟我提起過,上元節她第一次來汴京賞燈,她在一座橋上買吃食,看打鐵花,荷包不小心掉水裡了,吃完吃食,店主以為她不付賬,當時她只會說些簡單的汴京話,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就委屈地哭了。但是那天她遇到一個好心的姐姐,路過幫她付賬,還給她買了串手鍊,小敏當時特別開心。”孟大丈喝了口茶解釋道。

“我每天看見手鍊就會想到幫助過我的清容姐姐。”小敏向大家展示著手鍊,高興地說道。

“孟兄,你們一家人那時來過汴京嗎?”娘問道。

“在此之前,只有言律和小敏來過汴京。”孟大丈說。

“上元節小敏是一個人去賞燈的嗎?”娘關切地問。

“言律陪同小敏去賞燈的,當時言律有事情離開了一會兒。”孟大丈說。

“孟郎,雖然汴京治安好,但是身為兄長,外出時,應當要看護好自己的妹妹。”阿爹語重心長地說。

“我看孟郎這孩子挺有擔當的,也許是因為什麼不得已的原因要暫時離開呢。”娘說。

“孟郎,你們那時在汴京待了幾天呢?你們是來遊玩的嗎?”娘問。

“晚生帶敏敏來汴京參加友人的婚禮,我們在汴京待了三天。”孟哥哥回道。

“孟郎,為何當時不帶著小敏來家裡坐坐呢?”娘問。

“回沈大丈,那幾天晚生偶感風寒,不能前來拜訪,請沈大丈見諒。”孟哥哥向我打招呼後,就一直恭敬地站著。他向阿爹作揖,道歉說。

阿爹起身回禮:“原來是這樣,孟郎你不必自責,人最重要的就是健康的身體。”阿爹坐下後,孟哥哥仍舊端正地站著。

“孟兄,你和令郎是擔任不同的官職嗎?你們幞頭的戴法不一樣。”阿爹說。

“我當武官,都巡檢使,我們當武官的,習慣把幞頭這樣戴。言律做文官,都水使者,平時就喜歡把幞頭的腳垂下來戴。”孟大丈說。

敏敏解釋:“沈大丈,姜大娘,清容姐姐,我阿爹不是教人跳舞的官,他也不是撿大糞的官哦。”我們忍俊不禁。敏敏繼續補充:“哥哥說他以前在河裡處理過大糞。”

“孟兄,你和令郎主要是負責什麼的呢?”阿爹問。

“我負責我們當地士兵,禁軍的招募和訓練,巡查緝拿盜賊。言律負責池沼灌溉,保護河渠和治理水患。”孟大丈說。

“孟兄,你和令郎的官職我們該怎麼稱呼呢?你是‘孟都巡檢使’?令郎是‘孟都水使’這樣稱呼嗎?”阿爹問。

“沈弟,我們年齡相差不大,不必如此見外。平常我手下習慣稱呼我‘孟巡檢’,我兒的朋友喜歡稱呼他‘孟都水’。你們就稱呼我為孟兄,稱呼我兒言律就行了。”孟大丈說。

“小敏,上次與你同行的那位黃衣小娘子,是你的親戚嗎?怎麼今天沒見著她給你們一起過來呢?”我問道,既然小敏上元節與那黃衣小娘子一起同行,想必顧伯周和他妹妹很快能相聚了。

“是哥哥托住宿的店家幫忙,找了一位教我說汴京話的姐姐,她也會說揚州話,我聽不懂的汴京話,她就用揚州話解釋給我聽,真是好厲害呀!”小敏開心地對我說。

“孟兄此次要在汴京待多久呢?”娘問。

“一個月。”孟大丈回答。

“孟哥哥,你們是坐馬車過來的嗎?”我好奇地問。

“我們是坐船過來的。”孟哥哥說。

“言律,你們在哪裡住宿呢?”娘問道。

“回姜大娘,我們目前住在州橋東大街附近的客棧。”孟哥哥回答。

“怎未見孟夫人隨行呢?”娘問道。

“她在那邊行醫,主要診治婦人的疾病,我們出門那天,遇到一位重病老婦人需要醫治,她便留下來醫治病人,不同我們隨行了。”孟大丈說。

“醫者仁心,功德無量。”娘說道。

“孟衙內真是一表人才。”阿爹誇讚,“只是為何二十一歲還未成婚呢?”阿爹慢慢喝了一口茶。

“言律十一歲的時候,我透過武舉考試,一個人在洛陽做官,言律和我娘子,我的爹孃,在揚州生活,當時他年齡尚小,尚且無人說媒。待到小敏出生那年,我被調回揚州做官,和言律聊起婚姻之事,他說要先考取功名後成家。前年他考中進士,端午節後他被分配到常州做官,平時節假日回來待幾天,然後就趕路回去了,那時他才做官,我和他談起成家之事,他說官職還不穩定,去年端午節我們找媒人來說媒,恰逢那天他蹴鞠回來,腿腳受傷,媒人以為他腳傷會成疾,沒有給他介紹了。”孟大丈感慨。

“孟兄,這武舉考試,只是考一些武術比試嗎?”阿爹問道。

“這武舉考試,也會考文試,武試成績佔一大部分,文試成績佔一小部分。”孟大丈回道。

“難怪孟兄的官話說的這麼地道,原來是在洛陽做過官。”娘說。

“既然做了官,就要學習官話,不然和別人交流,雞同鴨講,就要鬧笑話。”孟大丈說。

“孟兄,這武舉考試是不是像科舉考試一樣,只要你考試透過了,就可以任職任意品級的官員了?”阿爹繼續問道。

“不是,透過考試的武舉人,可以長期任職九品官員。”孟大丈回道。

“孟兄,你們武官是不是和文官一樣,任職一定的期限,就有機會升職?”阿爹繼續問道。

“我們透過參加征戰升職。”孟大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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