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夏御史迎親(二)(1 / 2)

小說:汴京定容律 作者:阿董

阿爹,娘和其他鄰居坐一桌,我,言律,臨風,麻蟲,秋雲,鄭學,公孫皓,長相醜陋的街道司官員坐在一桌。今天賓客眾多,秋雲和鄭學因為沒有看到他們的爹孃,所以他們跟我們坐一桌。落星,花影,顧伯周,林通判,齊仲文他們坐在我們隔壁桌。林通判束髮,頭戴玉冠,身穿灰色衣裳,綠色織錦褙子。公孫皓束髮,戴玉冠,身穿白色圓領錦袍,束著腰帶。齊仲文束髮,戴銀冠,身穿灰色圓領長衫。

我們各自調蘸料,秋雲問:“哥哥姐姐,這涮鍋要怎麼吃呀?我從來沒吃過。”

公孫皓逗秋雲說:“張嘴吃,拿著筷子吃。”

麻蟲拍了拍肚皮說:“敞開肚皮吃。”

臨風說道:“鍋裡的水冒泡之後,食材倒下鍋,搭配蘸料吃。”

言律接著說:“食物放進鍋裡煮熟,搭配蘸料吃。”

我說:“你們把想吃的食物放到涮鍋裡,食物煮好後,配合蘸料一起吃。”秋雲點點頭。

秋雲四處張望:“公孫哥哥,上官姐姐怎麼沒來呢?”

公孫皓說:“她懷孕了,來不了。”

言律問街道司官員:“小官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你該如何稱呼?”

官員從衣袖裡拿出木牌和“告身”,遞給言律說:“鄙人付名。孟官人位居都水監長官,不記得我是很正常事情。”言律仔細檢視物品,不一會兒,他把物品還給付名。

鄭學拿起一枚銅錢問我們:“哥哥姐姐,這是不是年號很久的銅錢呢?我和秋雲都沒見到過這種年號的銅錢。”鄭學把銅錢遞給我們每人一個銅錢。

我接過銅錢,銅錢正面刻著我不認識的字,銅錢背面有凹凸感,我把銅錢翻了一面,背面刻著兩個盤腿而坐的孩童。我猜,這應該就是西夏的佛幣了。

我說:“這不是年號很久的銅錢。”

臨風接過銅錢,端詳了一會兒說:“咱們大宋的銅錢,無論年號是否久遠,背面都不會有孩童圖案,這顯然不是大宋的銅錢。”

公孫皓嘗試用食指顛銅錢,回道:“那可不一定,我聽說太祖皇帝下葬前,錢監司製造了一些背面有孩童的銅錢作為陪葬品,不過那個年號是‘淳化元寶’,這枚銅錢上面的字不對。”公孫皓試了三次,都以失敗告終,第四次,銅錢在他食指上不停地旋轉!

鄭學接著問:“公孫哥哥,這會不會是唐朝的銅錢呢?”

公孫皓說:“這個我不太清楚,我沒有見過唐朝的銅錢。”

麻蟲看著銅錢說:“這應該是假銅錢吧。”

臨風說道:“我爹喜歡收藏古玩,我見過唐朝的銅錢,這枚銅錢和唐朝的銅錢不一樣。年歲越久的銅錢,即便存放完好,顏色也容易發黑,單看色澤,這也不會是唐朝的銅錢。”

言律接著說:“這枚銅錢上刻的不是大宋的年號,這是西夏的佛幣,鄭學,這些銅錢你是在哪裡撿到的?”

鄭學說:“我今天在夏哥哥家門口見到的。”

秋雲說:“我和鄭學撿錢的時候,發現西雁姐姐家門口,沒有這種銅錢,只有夏哥哥家門口才有。”

我們把銅錢還給鄭學,付名揚聲說:“這夏御史成婚,怎麼會出現西夏銅錢呢?莫非這夏御史,是西夏諜者?”

麻蟲雙手叉腰說:“我看你才是西夏諜者!你長得不像好人!”

付名挽起衣袖說:“我敢證明自己不是西夏諜者,你敢嗎?”他的胳膊上沒有任何刺青圖案。

麻蟲也把衣袖挽起來:“有什麼不敢的!”麻蟲胳膊上沒有刺青,他和付名把衣袖放下。

鄭學皺眉問:“秋雲,夏哥哥是壞人嗎?”

秋雲說道:“夏哥哥是好人,他和西雁姐姐下午請我們所有小孩子去朱家瓦子看皮影戲!”

鄭學點了點頭,說:“我也覺得夏哥哥不像是壞人!”

鄭學接著問我們:“哥哥姐姐,夏御史是壞人嗎?”

我回道:“夏御史不是壞人!”

付名接話:“那可說不準。”

公孫皓說:“不是。”

言律說:“不是。我和夏御史一起去過浴堂,他手臂上沒有任何刺青圖案。”

臨風安慰說:“我認識一位審訊西夏諜者的皇城司的官員,夏御史不是什麼西夏諜者。鄭學,你別聽付官人胡亂猜疑!”

麻蟲迫不及待地說:“咱們開始涮食物吧!別桌的賓客都已經在撈肉了!”

我們各自涮菜,夏御史拿著酒杯,在其他桌跟賓客碰杯。

公孫皓把一盤羊肉片到下鍋,秋雲說道:“清容姐姐,我和鄭學都不知道要怎麼判斷羊肉熟沒熟。”

我對秋雲和鄭學說:“秋雲,鄭學,等到鍋裡的羊肉由紅變白,你們就可以撈起來吃了。”秋雲和鄭學點點頭。

言律起身,端起酒杯說:“付官人,我想跟你碰杯!”付名起身,和言律碰杯。

言律微笑著說:“付官人可是修道之人?”

“修道?我就是個普通的街道司官員,我修什麼道呢?”付名皺眉說。

“修道路唄!”麻蟲把羊肉蘸上芝麻醬說道。

“修道啊,那我肯定是天天修整道路,畢竟我是街道司的人員。”付名尷尬地笑了笑。

“付官人,您昨天跟我請假,說今天要在家照看妻女,沒想到一夜之間,您從一個眉毛花白,額頭上佈滿皺紋的六十歲老翁,變成了一個精神飽滿,沒有成婚的小官人,付官人一夜之間返老還童,孟某好生敬佩!”言律說完,放下酒杯,向付名作揖,除了付名,我們其他人都忍俊不禁。付名笑了笑,作揖回禮,坐下椅子。

言律坐下,公孫皓望著空地,四處張望,不一會兒,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石頭。

臨風調侃:“子定,你別大驚小怪的,我覺得付官人昨晚肯定是羽化飛昇了,所以今天換了一副肉身。”

“付伯伯好厲害呀!”秋雲拍手說道。

“付官人真是道行深厚啊!”麻蟲笑著說。

“付伯伯,您是在變戲法嗎?”鄭學問。

“我,吃了靈丹妙藥!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了,我自己都覺得驚訝!”付官人模仿老人的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秋雲和鄭學的表情半信半疑,我們其他人都知道他是在胡謅。

付官人把一盤魚肉片倒下鍋說:“大家別客氣,想涮什麼涮什麼,別吃得這麼斯文!”

“付伯伯,我們都是客人,這句話應該是夏哥哥來說吧。”鄭學說道。

“你們都是賓客,我暫時代替夏御史招待你們。”付官人說道。

“付伯伯,您是夏哥哥的親戚嗎?”鄭學問,付官人點點頭。

公孫皓把石頭遞給付名說:“付官人,我聽說道家之人擅長點石成金,你能否把我手中的石頭,變成黃金呢?”

“點石成金?咱們過去瞧瞧。”馬成說道,其他賓客也圍上來觀看。

付名裝模作樣地念了一段咒語說:“今天人太多了,這石頭害羞,不想變成黃金!”其他賓客散去。

言律調侃:“看來付官人換了副肉身,道行修為也減弱不少。”

梳著“風髻”,頭戴花冠,畫了淡妝的西雁姐姐換下大袖衫,穿上紅色銷金褙子,她和夏御史給阿爹他們那桌的人敬酒,阿爹他們起身,舉杯念道:“慶相逢,歡醉且從容。”

夏御史與西雁姐姐並肩而行,夏御史拿著繫著紅綢布的小酒罈過來,給我們這桌的人倒酒,他把酒罈放在桌上,我們互相碰杯,除了付名,我們其他人都齊聲念道:“慶相逢,歡醉且從容。”

夏御史問:“小官人,你是我娘子那邊的親戚嗎?”付名點點頭,回道:“是的。”

西雁姐姐說道:“小官人,我以前不常回汴京,我對你沒什麼印象,還望你莫見怪。”

付名說道:“咱們親戚一場,別這麼客氣!”

夏御史說:“今天人多,夏某和娘子招待不周,請多擔待。”

付名說:“今天的涮肉味道可口,我和你娘子的朋友都吃得很滿意。”夏御史和西雁姐姐轉身去其他桌敬酒,不一會兒,馬成他們那桌的人舉杯念道:“慶相逢,歡醉且從容!”

“付伯伯,您不是夏御史的親戚嗎?怎麼方才您說您是西雁姐姐的親戚呢?”鄭學問道。

“是嗎?你聽錯了。”付名說。

“鄭學,你沒聽錯。”秋雲說。

“我們方才都聽到了,你說你是夏御史的親戚,要不我把夏御史叫過來,讓他仔細辨認一下?”麻蟲說道。

“這夏御史和西雁成婚了,我既可以是新郎官的親戚,也可以是新娘子的親戚,大家親戚一家親嘛。”付名打圓場說。

我們吃完涮鍋,隔壁桌的花影叫住我說:“清容,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我向他們作揖告辭,花影把我帶到夏御史家的書房,書房裡站著落星,顧伯周,林通判,我們互相作揖。

書房的窗戶是開啟的,書櫃架上放著很多書,書房窗明几淨,書桌上放著筆墨紙硯,木製筆擱,白瓷筆洗。花影說:“落星,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有我爹在,你很安全。”

落星激動地說:“林通判,就是郭兄那桌,穿青色街道司官服的官人,他今天偽造身份。”

顧伯周說:“妹妹,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覺得他就是想來蹭飯而已。”

花影說:“落星早上還跟我說,中午她想跟清容坐一桌,今天落星沒有跟清容坐一桌,或許她知道些什麼。”

林通判問:“小娘子,你是怎麼發現他偽造身份的?”

落星小聲說:“前些天那人穿著武學生的衣裳,和岑推官吃飯,我當時在後廚折菜,我聽到他們說,要用西夏佛幣陷害夏御史,我就隔著門縫偷看,武學生說他要拉孟官人下水,希望岑推官在武舉考官面前美言幾句。”

花影用筆寫字,她在紙上寫下這些字:武學院男子假冒街道司官員,有意找岑推官買官,他們用西夏佛幣設計陷害夏御史,孟都水。窗外,付名拉著齊仲文的手,喋喋不休地說話。

落星接著說:“我還聽到他們說夏御史寫了什麼彈劾書?這是本什麼書?”

顧伯說道:“妹妹,彈劾書不是書。”

林通判說:“顧小娘子,彈劾書就是官員寫的檢舉其他官員罪狀的摺子。”

花影對我說:“清容,我們之所以沒有叫孟官人和夏御史過來,是因為不想引起那名男子的懷疑。”我點點頭。

我接著問:“落星,你知道那名冒充街道司的男子,怎麼稱呼嗎?”

落星說:“我只知道他叫談大郎,不知道是哪個姓氏。”花影在紙上寫上譚,談,檀這三個姓氏。我對花影說:“花影,我補充一個字。”花影把毛筆遞給我。

我在紙上寫下一個“曇”字說:“花影,我們舊曹門街有位鄰居是個產婆,她姓這個曇。”我把筆放在筆架上。

顧伯周說:“我以前替人寫訴狀書,遇到過這樣的姓氏。”顧伯周提筆,在紙上寫上一個“覃”字,他把筆放在筆架上。

花影看著窗戶說:“爹,今天抓人嗎?”

林通判說:“不抓。”

落星說:“林通判,您要是不抓人,夏御史今天大喜的日子,說不定就任由別人誣陷了。”

林通判說:“那些西夏佛幣,都是我們準備銷燬的銅錢,我們在正面畫了叉作為標識,即便他們想陷害夏御史,我會以銷燬的銅錢被盜為由,讓他們坐牢。”

花影迫不及待地問:“爹,你今天不抓人,那你是明天抓他嗎?”

林通判說:“不抓。”林通判接著說:“雖然夏御史寫了彈劾書,但是他告訴我說,他沒有任何證據,且讓那男子得意一陣,人越得意,越容易忘形,等我們蒐集到岑推官賣官的證據,我們再抓他們也不遲。”花影點點頭。

林通判接著說:“之前有人舉報岑推官賣官做假賬,我們派了一些官員去他家中搜查,沒有發現假賬本,看來這岑推官是放在其他地方了。”

落星說:“林通判,岑推官是個壞人,除了賣官,他還讓很多無辜的百姓坐牢受罰。”

林通判說:“那些無辜入獄的良民,我們已經釋放了。皇城司的官員現在已經盯上岑推官了。”

林通判說:“花影,你拿上這張紙,隨我回家寫銷燬西夏佛幣的告示,明天貼到開封府和各大寺院的牆上。”花影點點頭,花影,林通判和我們互相作揖道別。

花影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對我說:“清容,之前我懷疑上官娘子是西夏諜者,是我判斷失誤,前天我和朋友去邵公那裡測了一卦,她不是西夏諜者。還望你轉告你的爹孃,不要過分緊張上官娘子。”我點點頭。花影和林通判走出書房。

落星說:“哥,我們去問問馬兄,他們武學院有沒有一個叫談大郎的男子。”

顧伯周笑著說:“妹妹,你再叫我一聲哥,行不!”

落星說:“我喊錯了,顧伯周,你跟我去找馬兄。”他們和我互相作揖道別,我走出書房。

大部分賓客吃完酒席,各自離開了,付官人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他拉著齊仲文的手說:“良人,我看上你了,等我做了武官,我們就成婚,好不好?”齊仲文抽回手,付官人又把他的手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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