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硯仍然在書房處理工作郵件,過了一會他出來倒一杯咖啡,看到祝念夕房間的燈已經關了。
顯而易見,她並沒有鎖門,沈之硯無聲地嘆了口氣,收回了目光。
他真的沒有一點防備心,是隻對他嗎,還是對所有人呢,想到這,他的眸光暗了下來。
咖啡苦澀地順著喉嚨流入,沈之硯面對著膝上型電腦上覆雜的資料第一次產生了睏倦的感覺。
以及一點點憂慮。
——第二天她會不會就要離開了?她會不會第二天就跟沈逸舟講了,沈逸舟會是什麼反應呢。
不對,她應該不會告訴他,這種大而寬的事情她向來不會分享,不過她大概會發分享她拍的海景圖,然後喜滋滋地求表揚。
就像她今天對他那樣。
換句話說,今天他在沈逸舟之前,不是麼。
不知不覺間,沈之硯就喝完了咖啡,他思緒很亂,不得不停止工作去臥室洗漱,途經祝念夕的房間時,儘管裡面沒有任何聲音,他還是停了一會。
.
祝念夕入睡很快,或許是因為今天的來回奔波,在去送沈逸舟之前,她還去救助小組組織工作。
本來以為會一覺睡到天亮,但祝念夕睜開眼睛,並沒有看到窗外的天光。
一切還是黑漆漆的。
就像入睡前一樣。
她這麼躺著歪著頭不知道看了多久,始終不願意從被子裡把胳膊伸出來按亮手機看一眼時間。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醒來,閉上眼睛不一會就又能進入夢鄉。
她閉了五分鐘眼睛,又睜開。
這一次她不得不開啟手機看了眼。
時間顯示為3:20。
她把手機倒扣起來。
3:20。
她竟然失眠了。
她以為她只是早醒,以為現在是六點多或者再往前推一會是五點多,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三點多。
三點多醒來,這個尷尬的時間節點,無論睡還是不睡都是陷入不太妙的境地。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沈之硯,也沒有睡著。
他徹底失眠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失眠了。
怎麼讓祝念夕愛上他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他有時候在去公司的路上看到年輕情侶就會短暫地走神一下。
明天要去見一個大客戶,沈之硯安排好了時間,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
他無法確定自己推開門面對的是不是冰冷空曠的房子。
他有點想去陽臺抽一根菸,平時並不會抽,只會在遇到特別難以解決的事情時才會聊以解憂。
在他屈指可數的抽菸次數里,多數都跟祝念夕有關。
祝念夕還在家裡,他忍住了抽菸的心思,擔心會對祝念夕的身體健康造成負面作用。
儘管陽臺通風而且現在是深夜。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沈之硯聽不到隔壁的動靜,也不知道祝念夕因為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