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到那種可能性的時候，第一反應並不是厭惡。
人的第一反應往往是最真實的。
影片最後，祝念夕關心了一下沈逸舟的工作，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結束通話影片電話後，祝念夕看到沈之硯十幾分鍾前跟她發了一條訊息。
——到家了沒。
祝念夕滿頭問號。
剛剛不是他送她回來的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記憶錯亂了。
既然他問了，那她就回。
—到了，謝謝之硯哥。
禮貌生疏，連最後的標點符號都不是一貫的感嘆號作風，變成了冷冷的句號。
多少客氣又疏離。
他的那一點點似有似無的示好就那麼令人討厭嗎？
沈之硯垂眸，盯著那個聊天框發呆。
日程提醒準時提醒他今晚有個必須參加的晚宴。
一個重要的合作將在今晚達成，他必須去。
沈之硯關掉手機，回到臥室換了一套衣服，出門的時候看到葉安的車停在外面。
他來接他。
今天大機率會喝酒，沈之硯沒打算自己開車回來。
“老闆。”葉安降下車窗，剛準備下車，就看到沈之硯自己開啟副駕的門坐了進來。
於是葉安關上了車窗，並敏銳察覺到老闆心情似乎不佳。
“和利群的專案進展還順利嗎？”沈之硯上來後隨口問了一句。
是工作上的事，這是他最近正在監工的專案，葉安點點頭：“嗯，一切順利，馬上就要完工了。”
“好。”
淡淡地回應完，沈之硯就沒再說話了，他靠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葉安開車的技術很好，一路平緩地到達了晚宴所在的會場，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車子停下的時候沈之硯就醒了，他捏捏眉心，原本只打算閉目養神了，誰知道真的睡著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下車後，沈之硯跟著專門的接待員到達了會場，投資人和企業家匯聚一堂，熱鬧地就像沒有燈光的KTV。
沈之硯一陣頭疼，他還是更喜歡清淨的地方。
見到他，幾個投資人湊了上來，開始攀談，沈之硯表情上沒有任何不耐，好像他永遠都是這麼冷靜從容。
葉安站在他身邊，其實他一直在學老闆對待人對待事的態度，他好像無論何時都能永遠保持從容。
有時候他想，這個世界上可能真的沒有值得老闆焦躁的地方，他優秀有能力，任何難事放到他身上都能擺平。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一場商業合作就有了雛形，酒桌上的生意向來好談。
當然人走茶涼的道理大家也都不是不懂，之所以好談，一方面是酒這個無形的催化劑，更重要的一點是勢均力敵的雙方。
倘若沒有看得上的地方，那即便喝吐都只是對方開玩笑的一種方式。
“沈總的習慣我也清楚，不喜歡喝酒，可以理解，畢竟以沈總的能力，酒不是必要的。”有人恭維道。
就在葉安以為老闆會一如往常以一句“誠意在心不在酒”結束這無聊的恭維時，他震驚地看到沈之硯拿起了面前的高腳杯，仰頭喝了一口。
葉安調查過，對面的人並不那麼重要，至少，不值得老闆喝酒。
“正好想喝了。”沈之硯放下酒杯，淡淡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