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趙嬴夫人被嫁到晉國,就是趙武公作出的決定,臨嫁之時,趙武公還給她下達了一項任務,那就是:監視晉國的公室。
此時此刻,俱酒突然神秘莫測地拿出公子朝說事,趙嬴夫人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敗露了多少?
而俱酒並不知內情,之所以編這麼一段瞎話,主要考慮到趙夫人是在趙武公任內嫁到晉國的,抬出公子朝或許對她有所震懾,使她不敢繼續亂來。
畢竟自己剛剛回來,湯大和另一個小廝就突然吊死了,這太蹊蹺了。
俱酒望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趙夫人和氣喘吁吁的公子至,微微一笑:“兒臣告辭了。”
雙手一揖,退後幾步,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目送公子俱酒離開,趙贏夫人面色凝重,公子至仍在哭鬧不休,喊打喊殺。
趙嬴夫人大喝一聲:“閉嘴!”
公子至嚇得一個激靈,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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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俱酒來到樓夫人所居宮院,由寺人引薦入內。心想,不管多大反正我都得叫娘,也不抬頭,翻身跪拜:“兒臣向夫人請安。”
樓夫人緩步走出,隔空做了個虛挽的動作,叫聲:“公子請起。”
公子俱酒抬頭一看,樓夫人身穿齊腰襦裙,上衣下裳,外罩素紗,長裙曳地。頭上輕挽髮髻,斜插素花,高鼻大眼,苗條身材,沉靜如水,波瀾不驚,整個人氣質看上去和中原女子不同。
最最重要的是,這位夫人基本就是二十出頭,心中暗暗罵自己的便宜老爹,真是造孽呀!
這要是在後世,基本是自己的妹妹級別。但現在,自己卻要紮紮實實地向人家大禮參拜,心情更是鬱悶得無以復加。
樓夫人不緊不慢地問了下俱酒離絳之後的經過,漫不經心地叮囑公子俱酒要注意安全。
這時一陣打鬧聲從後面傳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牽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嬉鬧著從內室轉來。
樓夫人輕輕招手:“阿菊,信兒,看看誰來了。”
姬菊是趙贏夫人的女兒,公子至的妹妹。小女孩心性,喜歡玩耍,經常過樓夫人處來逗弄小弟弟。
公子信是樓夫人的兒子,正是蹣跚奔走、口齒含糊的年齡。
兩個小傢伙一點也不陌生,一齊直撲公子俱酒而來,口中亂叫:“阿兄!”讓公子俱酒感到莫名的溫暖。
公了信則伸手在公子俱酒身上亂摸,一張小嘴含混地嘟囔道:“阿兄,好吃的……”
公子俱酒溫柔地把他抱起來,感覺心情好多了。他摸摸這個弟弟頭上的兩個總角,笑著道:“阿兄忘帶了,下次定給信兒帶好多好吃的。”
小孩兒卻不樂意了,扭著身子下去跑向了母親一邊。
姬菊一身菊黃色衣裙,盤著一個小小發髻,年齡約比姬簡小些,水靈靈地大眼睛,咯咯笑著問:“阿兄,你讀完書沒有?”
公子俱酒感慨地想,這個妹妹和剛才那個魯莽的公子至怎麼可能是同母所生呢,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他笑著對姬菊道:“書太多了,阿兄讀不完,所以逃到這兒來找你玩耍。”
姬菊咯咯直笑:“不信!不信!不讀書會被公父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