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相府書房,景福公主率先在主位坐了,然後輕啟朱唇,口吐鶯聲:“端氏君,請坐!”
俱酒正欲謝坐,眼睛一瞟,公叔痤還老老實實地在那站著呢。立即拱手道:“外臣不敢,外臣站著回話即可。”
公叔痤鼻子一哼,哼!算你小子識相!
景福公主回頭看了看公叔痤,頓時明白了,遂不再強求,先中一聲嘆息,然後沉默良久,方才說道:“端氏君,求詩之事,非關相國,乃是為救小妹!”
嗯?
公主的小妹?
那還是公主啊!
景福公主繼續說道:“小妹生性孤傲,又久在深宮,難免心思鬱結,傷春悲秋。偶讀端氏君大作《短歌行》,竟夜成吟,不眠不休,以致心有所傷,抑鬱成疾。”
俱酒非常驚訝,哦,這就是連夜將老子抓回來的原因呀!
不過……曹操這詩是有點蒼涼悲壯,但絕對不是林黛玉《葬花吟》般的多愁善感、無病呻吟,不至於令這位公主“抑鬱成疾”吧?
但人家景福公主既然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反駁,只好低頭拱手,再三致歉:“如此,是俱酒之罪、俱酒之罪。”
景福公主道:“老婦非是怪罪,乃是有求於端氏君,請端氏君不吝出手,以救小妹!“
景福公主也不過才三十來歲,但口口聲聲自稱“老婦”,俱酒不知道,這就是戰國當時的語境。
俱酒道:“公主有疾,當延醫請藥,此非俱酒所長,還望公主見諒。”
景福公主道:“小妹心病,尚需心藥,小妹之疾因君詩而起,還需君詩療之啊。”
俱酒老大不以為然,老子抄襲了首詩,你家公主就說是因我而病?那麼多人都在傳唱這首詩,怎麼沒見生病的?如果寫詩能致人生病,那統一江山倒是簡單多了。
但也不能和景福公主這樣直白地講,他委婉地道:“公主,因詩致病,古所未聞。且俱酒幾句歪詩,誦者眾矣,未嘗聞有患疾者。故以某愚見,公主之疾,當別有誘因。還望公主延請名醫,妥為診治,以免貽誤。”
景福公主無奈,再次展現那兩句殘詩道:“端氏君,老婦嘗在小妹几案之上見一畫作,天有明月,地有嘉樹,傍有伊人,上題有殘詩曰:江山俱入酒,嘉樹獨不明。”
“端氏君之名諱,‘俱酒’二字嵌入其中。”
俱酒不由得看了一眼公叔痤,公叔痤鼻孔朝天,愛搭不理。俱酒心中一陣慚愧,誤會你了,公叔老鴨……不不不,公叔相國。
“小妹之名‘嘉明’二字也嵌入其中,端氏君穎悟絕倫,辨日炎涼,其中之意,不須細說。”
哦,嘉明公主!
聽到這裡,俱酒不得不承認,傳說中的相思病,或許是在這位小公主身上應驗了。
哎,被魏國公主看上了?這是自己兩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想穿越前,自己一身本領,卻只混了個保安噹噹,連城管都不如!
穿越到戰國時代,也沒見哪個姑娘對自己情有獨鍾的。主要是自己穿錯了物件,穿到了一個小孩子的身上,十二三歲的年紀,在後世小學都沒畢業呢。
不知……這位公主芳齡幾何?顏色怎樣?
能傾國?或是傾城?
是環肥?還是燕瘦?
是否像詩經所寫的那樣: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是不是相映成紅的桃花人面?
有沒有百媚頓生的回眸一笑?
是不是水蛇腰?有沒有大長腿?
流口水……
忽然,想入非非的穿越者想到一個問題:歷史上,公叔痤可就是用“公主”這個手段將吳起擠出魏國的。
公叔痤先奏請魏侯將公主許與吳起,看吳起的反應以試探其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