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已經空了四五個小時的胃開始找存在感,林琛翻出一根香腸遞給柏嘉澤,“先吃點墊墊。”
柏嘉澤接過來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他送了回去,“你吃吧,我吃不下去。”
被晃出來的嘔吐感還沒徹底消失,林琛忍著不舒服勉強把他剩下的腸吃掉。
何濤即使被晃的不舒服也不忘幸災樂禍,“讓你們在火車上吃點東西你們不吃,現在吃不進去了吧?”
林琛不輕不重的踢了他一腳,“滾蛋,糟心的玩意。”
小路上的遠處出現一個黑點在不斷的逐漸變大,柏嘉澤眯著眼睛看著,過了一會兒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他打斷旁邊兒正在說話的兩人,“何濤,你看這個車是不是。”
林濤蹲在哪抻著脖子瞅了瞅,確定了才站了起來,“是他,走,準備準備上車。”
隨著車越來越近,柏嘉澤的心也沉到了底,農用帶鬥拖拉機正噠噠噠的開過來。
他扭頭過去看何濤,何濤正呲個大白牙超他倆樂,“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林琛面無表情看著他,突然哼笑一聲,“你等著回去的。”
何濤不在意的晃晃頭。
上車時,林琛和柏嘉澤選擇了墊著乾草乾淨帶點土的後車鬥,何濤坐在了拖拉機大叔的旁邊,上車時,他還唸叨著:“露天小敞篷,你值得擁有。”
去何濤家的路上又晃又抖又顛,顛著顛著,墊在車斗裡的乾草就被顛散了,抖來抖去,柏嘉澤就抖進了林琛懷裡。
他趴在林琛的胳膊上,雙眼無神的說道:“別動,讓我……呃…緩緩。”
顛簸的路,讓人說話都不穩當,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和林琛兩人好像何濤在城裡進回來的豬仔,放在後車斗里拉回家過年。
恍惚間,他好像聽見何濤在笑,說養肥了之後,一個宰一個賣。
他抖了一抖。
林琛問他怎麼了,聲音被顛的稀巴碎。
柏嘉澤說:“……沒什麼,忽然冷了一下。”
直到下了車,何濤親切的和拖拉機大叔說再見,柏嘉澤還有一種人站在地上,靈魂還在顫抖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靈魂都在顫抖吧。”
林琛也有些恍惚:“我感覺你說的對。”
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何濤,他倆對視一眼朝著人壓了過去,宣洩著一路的憋屈。
何濤被壓制著,只能躬的身子躲,邊躲邊解釋:“哎哎,輕點兒啊,錯了錯了,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今天路顛這樣,不然早就透底了不是。”
只是笑嘻嘻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認錯的意思,反倒呲牙咧嘴的笑的更開心。
柏嘉澤摁著他,林琛踢了他一腳,何濤捂著屁股起來。
林琛沒用多大勁,也不疼,他四處瞅瞅,“怎麼回事兒,以前我一回來就在院裡看見我奶了?今兒什麼情況?老太太老爺子都不在?”
柏嘉澤疑惑,“能不能是你奶和你爺溜達去了?”
何濤否認,“不能,只要我回來她每次都等。”
說完,他就熟練的把手從大門上面的鏤空空隙裡伸進去,握住門插,將大門開啟。
“走,先進去。”
剛進院,隔壁院的屋子裡就出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站在牆邊喊他們,磚牆不算高,只到她肩膀那,淘一點的孩子都能輕鬆翻過。
何濤喊了聲劉嬸。
劉嬸應了一聲,視線落在他身後的柏嘉澤林琛身上,看清長相後,她不禁愣了一下,“哎呦,何濤,這是你同學啊,長得可真俊,都趕上那明星了。”
何濤說這是他同學,放假跟他過來待幾天,柏嘉澤林琛一起打了聲招呼,跟著何濤的輩數叫了聲劉嬸。
劉嬸應著,眼神止不住的往倆人身上落,嘴裡還唸叨著真俊。
想起自己要幹什麼,她看向何濤,“何濤啊,你奶跟你爺去你老姑家了,明天回來,嬸跟你說一聲,鑰匙在窗戶底下那塊磚頭底下壓著呢。”
“知道了!嬸!”何濤大聲應著,準確的翻開磚頭,找到鑰匙。
劉嬸還在牆頭那趴著問他們吃沒吃飯呢,要不要去她家吃。
幾人婉拒,劉嬸有些可惜,“何濤啊,領你同學來吃點得了,這麼晚了,你小妹兒也擱家呢。”
何濤把門開啟,“真不用,我們在縣裡吃過了,肚子可飽了。”
林琛聽見他這麼說,扯了扯嘴角冷笑。
柏嘉澤在一旁不緊不慢的附和道:“是呢嬸子,可飽了。”
何濤咳嗽一聲掩飾尷尬,畢竟事實是他們三個裡只有他一個人是真的吃飽了的。
“行吧。”劉嬸視線劃過何濤的同學,“有時間領你同學來嬸子家玩啊,這就隔個牆的,你小妹還問我你啥時候回來呢。”
何濤笑著點點頭應了聲,進了屋,關了門才舒了口氣。
林琛放著行李箱,聽見他鬆氣聲,忍不住道,“小妹關心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都不開心,男人,貪心哦。”
柏嘉澤在旁邊添油加醋,“還是青梅竹馬喔~”
何濤哼了一聲,“會扒你褲子的小妹兒,給你要不要。”
柏嘉澤眉頭一挑,噢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