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建設之初,宣傳的就是貼近自然,三層高的別墅,主體大部分採用的是厚度可觀的防彈玻璃。
可以隨時採納陽光,觀察外面的環境。
如果是平常的日子裡,嚴明會喜歡這種讓人心情放鬆的地方。
他不介意休息兩天來貼近大自然。
但絕對不是現在。
今晚的月光很足,將趴在玻璃上的鄒玲玲照的清楚。
嚴明呆滯的看著穿著明顯不是自己皮的鄒玲玲,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把窗簾拉上。
他早已經嚇到癱軟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李樂章躲在床角下,捂著嘴,臉色煞白的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嚴明!嚴明!嚴明!”看見人,鄒玲玲瘋狂的砸著玻璃。
將玻璃砸的砰砰響,讓人擔心下一秒會不會碎掉。
透明的玻璃被她的血混合著左溢的血液弄的髒汙不堪。
血腥噁心。
砸了半天的鄒玲玲忽然把臉懟到了玻璃,她發現比起房門,玻璃更是讓她無從下手。
鄒玲玲憤怒的嘶叫一聲。
玻璃隔絕的她的聲音,卻隔絕不掉她的眼神。
既執著又怨毒。
擠壓下扭曲寬鬆的人皮露著紅色肌理,加上鄒玲玲的那彷彿實質性的眼神。
彷彿化成一隻黑色的手捏在了嚴明的心臟下。
不多時,就昏了過去。
躲在角落裡的李樂章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不知道鄒玲玲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只知道不久後,別墅裡響起了陰冷空洞的歌聲。
那是李樂章在ktv 裡經常點的一首歌。
講的是一見鍾情。
“……時間彷彿……這一刻……”
“忽然看……生……顏色……”
“……過去……冷漠…”
……………
李樂章捂著嘴,呼吸有些加快。
大廳裡遊蕩夠了的鄒玲玲回到了左溢的身邊。
“…我們最愛的歌……”
她唱完最後一句,笑的可怖,“我唱的好聽嘛?”
左溢沒有辦法回答。
“唉……”鄒玲玲嘆了口氣,“這皮我穿著不舒服了…還是還給你吧。”
她在左溢憤怒的眼神中把身上的皮脫下來,掛在他胳膊上。
撿起自己那被劃的破破爛爛的皮穿了起來,被劃亂的的臉皮,連個嘴唇都沒有。
她彆著那沾滿血跡黏膩的頭髮,走到左溢身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你說對不對?”
一句話,讓左溢憤怒的眼神轉為驚恐。
鄒玲玲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即便死了也忍不住顫抖。
左溢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死人是沒有心跳的。
“你想跳槽去別家對不對?”
“咯咯……”看他眼神驚恐鄒玲玲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她說:“怎麼可能讓你拿著嚴明哥的把柄去跳槽呢?”
鄒玲玲摸著左溢那張沒有皮的臉,陰森森的說道:“只能讓你來陪我了……”
說完,她又神經的扭了扭頭,然後摸上了自己的臉。
“我的臉……我的臉!”鄒玲玲喃喃道。
她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她的臉呢?她變醜了,變醜了嚴明就不喜歡她了。
“啊!!!!”
她離開左溢,跌在了地上。
一邊摸著掛在臉上的皮,一邊往肉上貼,自言自語道,“我在補一補……補一補就好了…”
忽地,她又想起什麼,爬上了牆,壁虎一樣爬到了嚴明的臥室門口。
淒厲的喊著,“不要!不要殺我……”
“好疼啊,好疼……”
“李樂章……你騙我……騙我!!”
她一邊淒厲的哀嚎著,一邊又匆匆的爬上了二樓,“白蘿你開門!!!”
聽的躲在被子裡的白蘿心臟重重一跳。
只是敲門聲並沒有持續多久,鄒玲玲就離開了。
她喊著疼,去了樓下。
柏嘉澤縮在顧琛的懷裡,小聲問道,“我怎麼感覺鄒玲玲的意識好像沒那麼瘋了?”
就像今晚,他們這個房間可以說是安然無事。
樓下的嚴明那裡,則成了重災區。
這可和鄒玲玲昨晚的無差別攻擊,完全不一樣。
顧琛抱著他,“大概是執念吧。”
惡鬼地執念了了,也就清醒了。
今晚,不知道是誰死了。
一整晚,二樓都非常的平靜,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在客廳。
左溢看見徘徊在臥室門前一整晚的鄒玲玲身體一頓,迅速的回到了拐角。
僵在門前一晚的左溢,隨著視覺的消失。
他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沒了敲門聲,被鄒玲玲折磨了一夜的李樂章,咽口唾沫,扶著牆緩緩從牆角站了起來。
縮了一夜,冷不丁的站起來,腳軟的一個踉蹌。
他看了一眼窗戶。
滿是血跡的玻璃讓他瞬間避開視線。
小心的一點一點挪到門口,側耳去聽外面的動靜。
直到陽光透過窗簾徹底照在床上,他才敢抖著手,把門開啟。
他小心翼翼的開了個縫隙,露出一隻眼睛打量著外面。
確定沒有問題後,他才鬆口氣敢直接開門出去。
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多少,就生噎在了胸口。
李樂章不自覺的瞪大眼睛,身上抖個不停,半晌他才發出聲音。
“啊!!!!!!!”
他癱軟在地,一股子尿騷味從他胯下傳出來。
被嚇尿了。
他手忙腳亂爬回屋裡,爬上床搖晃著嚴明,神色驚恐焦急,“醒醒!嚴明!”
見他還沒有醒的跡象,他咬咬牙,兩個大嘴巴扇了上去。
“嚴明!!出事了!!快醒醒!!”
感覺到痛意的嚴明,從昏迷中甦醒,臉頰火辣辣的痛。
還沒弄清為什麼疼,就從李樂章嘴裡知道了左溢的死訊。
他瞪大眼睛,“左溢死了!!?”
李樂章驚慌的點頭,拉著他下床往外走,“跟,跟玲玲的死狀一樣!”
嚴明想到昨晚差一點就能進臥室的左溢,腦門上的汗瞬間就流了出來。
這事跟他沒關係,他也是被迫無奈,當時情況太緊急,鄒玲玲馬上就要到門口了,他不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