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節一過，徐麗和孫浩開車來島城，馬力自然高興與孫浩把酒問天。一來是春節，二來是他終於如願以償地讓徐麗孕育一個未來“聖靈”之猴屬相。而猴聰明、機敏、靈巧，尤其善學，學而知之、學而得之、學而進之、學而明之。其靈氣於生肖中卻代表長久、尊貴、仁義、靈活。馬力把有智者概括四句話：申猴為九寓壽長，位居至尊不張揚，金猴有尾仁義在，靈活應變享安康。在動物世界中，也屬於最高等的一個種類，也就是靈長類。倆人會意說著自然頭頭是道，興奮中的馬力從箱子集郵冊中找出一枚80版的猴票贈送於他。他知道1980年十二生肖第一次作為郵票的形式發行。如今，這猴票的價格已經漲至十萬倍以上非同小可、珍貴之至，不敢貿然接受啊。
“你我什麼情分？老鄉、事業知己、我們共同有一個兒子，這是多大的緣分啊！噢，區區一枚丁點兒猴票算什麼？”馬力藉著酒意也算是誠懇地說。
孫浩不安地說：“我就是感覺這禮物太重了，不好意思奪你之愛。”
馬力“嘿嘿”地笑了，又說：“你上次給我的那年份茅臺酒貴不貴重？你猴票不收下我退還你的茅臺酒。”
“那是我和徐麗的喜酒，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給我那尚未出生的‘猴崽’儲存著。”
“這就對了嘛，你我算是兄弟不要分你的我的。”馬力端起酒杯又說：“來，預祝我們‘猴崽’趕快蹦出來。”
這時候，張鈺與徐麗走了過來，說：“你一個文化人，跟京城的大文化人學著點，什麼‘猴崽’？什麼蹦出來啊？”
馬力哈哈大笑地說：“‘猴崽’是京城人先說的，蹦出來是我的詞兒，多形象啊，”
張鈺似乎圓場地說：“我看你是最近寫小說寫的，把小說的詞兒從嘴裡吐出來了吧？”頓了頓，“生活是生活，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不能混為一談。”
徐麗也“呵呵”地說：“‘猴崽’、猴票、猴年生個猴兒子，這預示著我們的寶貝日後必定聰明、機敏、靈巧、善學和長久、尊貴、仁義、靈活呢。”頓了頓，“這猴票我收下存了。對了，怎麼就一枚啊？要一版郵票那才叫絕。”
“還真沒有。不過別的真能找出整版的郵票，你要嗎？”馬力問道。
徐麗笑了，說：“我還不知道啊，真要了就變味了。我可不想為一版郵票落個貪財的名聲。”頓了頓，“酒喝正好就行了，要不找出撲克牌打‘保皇’吧？以後怕是機會少了。”
“好”。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說。
奧生在一邊一直看著他們說話，聽媽媽徐麗一說，就很興奮地去找來撲克牌，大家去沙發那邊坐下摸起牌來……
好傢伙，他們鬥智鬥勇得接近午夜還意猶未盡。唯有徐麗略有倦意看了奧生一眼，就提議洗漱睡覺休息，其他人也隨之順從她收拾牌局。奧生興致中自然心裡有牴觸情緒卻嘴上不敢說，只有乖乖地上床睡去。
馬力和張鈺回到臥室也不覺疲勞，倆人會意笑了一下。他便說到了徐麗身體健健康康的與孫浩夫唱婦隨中懷了孩子，看著她現在很幸運幸福著心裡那種不安與負重感也煙消雲散了。張鈺理解他的這種心理，自己也曾經有過與他一樣的不安心理。而自打春節前後，她兩次回來的驚人變化，她的心裡輕鬆不說，包袱也卸掉了。有道是：福人福相，徐麗算是如此。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馬力起床走到客廳見徐麗已經在廚房忙活做飯，幻覺裡隱隱地回到過去似的揉了揉眼睛。她也從廚房裡微笑著瞧了他一眼，他還了她一個微笑。他去飲水機裡倒了一杯水，便走到客廳窗戶前一邊喝著一邊朝外面看著中，孫浩也開門走了出來，說：“你也好意思的，讓徐麗一個人做飯，你至少打個下手也行啊。”
馬力笑著說：“我還是有分寸的，我把機會留給你。她是你的老婆，你不疼她誰疼他呀？”
“可這是在你們家，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孫浩“呵呵”著說。
“這也是你現在的兒子家啊”。馬力忽然感覺此話不妥想改口已經晚了。
孫浩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用手指著他說：“你真是弄巧成拙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心裡那小九九我理解，你我都這把年紀了，你我她們什麼人？你不是不清楚啊？”
這時候，徐麗端著一盤煎雞蛋出來說：“大清早的你們一驚一乍說什麼呢？”
孫浩又忍俊不禁地指著馬力說：“他說這也是我兒子的家。”
“這還是我兒子的家呢，怎麼了？”徐麗脫口說。
孫浩壞笑著說：“你這樣說可以，他這樣說就有點‘那個’了。”
“噢，原來如此啊！你說你也是一個大文化人，賺這點便宜有意思嗎？”頓了頓，徐麗朝馬力說：“你也是，文章寫了這麼多年，語法上還讓人鑽了空子，你說你丟不丟人？”
徐麗說完又去了廚房，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奈地搖了搖頭。馬力忽然意識到什麼就急忙說：“你別裝大爺啊，徐麗還懷著你的孩子，快去幫她啊。”
“對、對、對。”孫浩連說著去廚房把徐麗推了出來。
馬力朝她說：“你說你逞什麼能、下什麼廚房？我們三個人誰不行啊？”
徐麗白了他一眼，說：“我和孩子餓了，我煎個雞蛋吃，就順手做了起來。”頓了頓，“現在這是你們的家，讓我們客人做飯有點不妥吧？”
馬力一拍腦門故作驚訝地說：“哎呀，真是啊，還是你說得對，我馬上改正。”
隨後，孫浩被馬力從廚房推了出來，徐麗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你給我倒杯水吧。”
此時，張鈺開門走出臥室見孫浩端著一杯水，問道：“姐夫，你這是給我的嗎？”
孫浩靈機一動，隨著她的話說著“是、是”遞給了她。她接過又上前遞給了徐麗，說：“你這位夫婿可不簡單，真會見機行事、見風使舵啊。”
徐麗接過水杯說著“你說你這張嘴”喝了兩口水繼續說：“你見風使舵也夠快的。”
張鈺急忙問道：“徐麗姐，你這是偏向誰啊？我們……”
“他是我丈夫，你說我該向著誰？不過，我說得也沒有錯啊。”
“那我得幫我丈夫做飯去啦。”張鈺做了一個鬼臉去了廚房。
這個時候，他們似乎開開心心的，擺正了自己位置做該做的事。孫浩上前敲了敲奧生的門，奧生回應著懵懵懂懂地從房間裡出來，坐到沙發上靠著徐麗又閉上了眼睛。她愛撫地摸著他的頭，心裡坦然著感到了一種非常幸福的滿足感。隨後，她對孫浩說：“我想回家了，在這勾起的回憶太多，心裡多少有些異樣的感覺。”
“那就最後的早餐，上午打道回府。”孫浩順著她說。“對了，你跟他們說啊。”
說話間，孫浩的手機響了，他接起去了臥室。徐麗看著他的背影寬慰著點了點頭。不一會兒，餐桌擺滿吃的喝的，大家就坐在一起吃著，只有張鈺抱起鈺瑤喂著雞蛋羹。徐麗說出早餐後要返回的意思，馬力和張鈺都有點詫異地看著他們倆。徐麗解釋著孫浩臨時有安排，見也見了、聊也聊了、玩也玩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回去還得準備三月初的全國會議材料。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倆也就不虛頭巴腦地挽留了。再說馬力本身也得謀劃月初會議的專版。之前，張鈺與會長商議今年還要繼續出幾個專版。所以，吃過早餐彼此說著保重的話依依惜別。春節假期算是進入尾聲的倒計時了。
不想，胡杰打來了電話，說知道他們年初六前很忙，想今天來拜年以示感恩。因為老家的老房子賣掉沒了住處，馬力與院方商量過，基於他們的實際情況，允許胡杰放假後和胡堯兵一直住在醫院裡。掛了電話後，他徵求張鈺是否請他們在家吃個飯？她認為在家太麻煩，不如去酒店省事。他答應著點點頭，拿了一些食品放進手提袋裡，就出門開車去了醫院。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醫院幾乎跟往常一樣的人來人往，心裡不禁一陣感嘆著進胡堯兵的病房。大家互相寒暄問候了幾句，馬力仔細端詳著他臉上圓潤有了光澤，只是頭髮少了許多。外面的和煦陽光照射進來，胡杰又與護士打過了招呼。所以，他們說了一會話，胡杰給胡堯兵換上春節前買的夾克衣服精神了許多。因為時間還早著，馬力就開著車兜風參觀市容市貌和沿海風光帶。也因為天氣無風陽光好，車到音樂廣場停下來。胡杰攙扶胡堯浜走下車，來到海邊欄杆旁望著波光粼粼的大海，那心情自然暢快淋漓、豁然開朗。稍時，一輛電視採訪車也停在路邊走下兩位拿攝像機的人。馬力便認出是電視臺新聞頻道的陳記者。就走近招呼著互致春節問候後，又將胡杰和胡堯兵一一介紹著。陳記者立馬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新聞素材，就當機立斷地採訪起來。之後，他們又去醫院取景、採訪醫護人員回臺裡去了。馬力本來想在本市電視臺播一播而已。不想，他晚上看央視新聞頻道也見播送了，正如播音員說的胡堯兵這個春節過得很溫暖、很愉快、很溫馨。這一切的幕後功臣是他這個新聞人而又一時成為新聞的焦點人物。張鈺因此也很有自豪感，說：“看看，你又給咱家露臉了，真為你高興。”
“咹，我其實真沒有別的想法來炒作自己，只是意外撞上鏡頭唄。”
張鈺接過他的話茬說：“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你這是助人為樂的品格、忘我高尚的品節、無私奉獻的精神、生活裡真正的正能量。我代表廣大的電視觀眾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
馬力連忙擺擺手，說：“別啊，我就是一般人做一般的事，不值一敬。”
“嘀嘀”馬力的手機響起，他忙接起聽楊波的聲音：“哎呀，你是不停地救人啊！挺佩服你的，”頓了頓，“我剛看了央視新聞頻道，你真了不起。我讓文明辦的人找你，評選你上我市本月的好人榜，再推薦你上中國好人榜，爭取編入本年度的《中國好人傳》。”
馬力一聽是楊波的聲音，激動中謙虛地說：“領導什麼時候也想著我，你在民政局表揚我一把，現在到文明辦又要我上好人榜，不勝感激啊。”
楊波電話裡對他說：“我剛調市文明辦時間不長，你又給我個驚喜，我真的謝謝你。這樣吧，等節後好好聊一聊、聚一聚，你也得給我們報道一下，去年有13人榮登中國好人榜，中央文明辦、中國文明網正在組織編寫的 《中國好人傳》裡，我市有7人被選入其中。”
“這好說，你領導一句話的事，我立馬肝腦塗地。”
“你少來，跟我還這樣說啊。對了，你現在的小日子過得不錯吧？孩子一定很好玩吧？你可別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繼續攀登你的新聞高峰啊。”楊波詢問中說。
馬力“呵呵”著說：“這日子、孩子都很好啊。”頓了頓，“我現在還在不忘初心，繼續勵志奮鬥，又想攀登文學高峰，業餘在創作一部長篇小說。放心吧，你帶出的兵、我是不會小富即安的。”
“很好，中國好人未來會不會進中國作家榜？拿諾貝爾文學獎什麼的。”
“諾貝爾獎有點懸，我想衝刺茅盾文學獎，你意下如何啊？”
楊波電話裡說：“行，我這兵是個將軍料。好了，他們喊我先說到這吧。”
掛了電話後，馬力還沉浸在一種特別的喜悅中。張鈺抱著鈺瑤在客廳裡不停地走動著，看著他那樣子提示他說：“哎，我說你千萬別得意忘形，低調點啊。”
“我想低調啊，可她們找上門來了，我怎麼辦？”馬力感嘆著說。
張鈺戲言著說：“我真為你驕傲、為你自豪。”她話剛說到這電話座機響起，馬力示意她接，她將鈺瑤放進嬰兒車裡上前拿過話筒聽到奧生聲音： “哈嘍，你在幹什麼？”
“我在為你爸爸自豪和驕傲呢，央視新聞頻道他今晚一露臉，就要入中國好人榜了。”
奧生驚訝的聲音：“真的？那我這個中國好人的兒子好開心啊。你就沒有點好事告訴我？”
張鈺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說：“我也很榮幸成為中國好人的媳婦。”說完，她便把話筒舉起對馬力說：“中國好人有話說沒有？”
馬力鬼笑著朝她擺了擺手，她又說：“那你好好學習、好好聽你媽的話，沒有事掛了。”她掛了話筒推嬰兒車往臥室裡走去時說：“我累了睡覺去，你好好興奮吧？”
馬力見此急忙跟了進去，說：“你怎麼了？”
“我是真累了。”張鈺說著往床上一躺、扯起被子蓋到身上閉上眼睛。馬力關燈也上床鑽進被子裡……